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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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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射阳河
2025年11月22日

最是荷菊堪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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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时光

□张锋

“最是荷菊堪共赏,金秋走向是清秋。”这两句诗是深秋一直烙在我心里的印象。

这里的荷自然是枯荷,这里的菊已经是霜菊了。在我眼中,此时的它们,一个是向内收敛的美,一个是向外绽放的美。再者相加或相融,每每装点着深秋别样的美——美美与共,美不胜收。

节气过了寒露,正是不冷不热的凉晴天。晨雾还没散尽,我踩着湖边的石板路不紧不慢地往一处熟悉的荷塘走去,聒噪的虫鸣早已远去,身边愈发安静,只有半白了头的芦苇和刚开始掉叶的柳树在轻轻摇曳。本以为这深秋的荷塘该是一片萧索,可走近了才见残荷倒有另一番收敛的韵致。

对了,在我的叙事习惯中,从来反对人称此时的荷为残荷,因为那是对荷的大不敬,也是对美的大不懂。

我爱称之为枯荷,这是荷在一生生长时序里的自然状态、自在形态与自主姿态。你看,往日里亭亭玉立的荷叶,如今蜷着边缘,像被时光轻轻揉过的旧绢,有的黄透了,有的成灰黑色,有的还留着半圈浅绿,却全都褪去了初夏的鲜嫩、盛夏的鲜艳、初秋的鲜活。枯梗斜斜地探入水中,如同未梳妆的头发,有的直挺挺地立着,有的弯出柔和的弧度,像用淡墨在水面上勾勒的线条,不张扬,不喧哗,却处处是留白的雅和灰暗的光。偶有几只莲蓬挂在梗上,外壳已变得坚硬,露出黑褐色的籽实,倒像是把整个夏天的热闹都悄悄敛进了这干瘪的壳里。风掠过荷塘,枯荷相撞,不再有荷叶“沙沙”的脆响,剩下的只有低沉的近似无声的吟哦,像在细细诉说着过往,且又带着几分安然的沉静。眼前的荷与荷塘就是一幅天然的凝固水墨画,又像音乐家用五线谱在水面创作的一首来自地球深处的天籁曲,更似有人在荷塘之上挥毫书写的瘦金体,那一笔一画透出的是山的风格、水的雅致、草的意蕴和花的温情。

赏了水面荷塘,转身不远处便是菊圃,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景象。若说枯荷是敛着劲儿向内的含蓄,那么霜菊便是攒着劲儿对外热烈地绽放。昨夜,不,应该是这几夜连续下了霜,菊瓣上还凝着细白的霜粒,像撒了层杂色的碎花,可那花瓣儿却丝毫不显瑟缩,鹅黄的瓣儿层层叠叠,挺得笔直;浅紫的则带着几分娇俏,却也在霜气里舒展着;还有纯白的,衬着霜粒,倒像从月光里裁下来的似的。风一吹,霜粒簌簌落下,菊枝却晃了晃,愈发挺直了腰杆。那香气也随霜气漫开。尤其是不远处的几株墨绿色的菊,既有点另类,又有点俏皮,那么引人注目。那骨子里透出来幽幽的香气,虽是清冷却像浸了泉水的蜜,勾着我忍不住多吸几口,连肺腑里的丝丝凉意都被这香气熏染得暖了几分。

一位老人提着竹篮在菊圃边驻足,指尖轻轻拂过菊瓣,笑着说:“这菊啊,越冷开得越精神。”我望着不远处敛着韵致的枯荷,又看着眼前绽放着鲜活的霜菊,忽然觉得,深秋的妙处大抵就在这一敛一放里。枯荷敛去了盛夏的张扬,留下岁月沉淀的静谧;霜菊绽放着寒冬前的热烈,带着不屈的活力。它们一个在水畔静默,一个在圃中盛放,倒把深秋的清寂衬得有了丰富的层次和些许的暖意。

向回走的时候,深秋的荷与菊又一次来到我的心底和笔下,它们于一枯一荣间藏着生命中最轻盈的雅致,也藏着生活里最动人的从容。

我想活成一枝荷,也想活成一朵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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