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铭心一刻

□陶志俊

从小，我就对水有着特殊的感情，每当我看到小孙子特别喜欢玩水的时候，就会想起孩提时代，我家屋后的那条小河，想起童年时的欢乐，就像是昨天的事，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小时候，家里很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了能让全家人尝尝鲜，解解馋，改善一下生活，我和母亲常拿着探网，到小河边去探螺螺和小鱼虾，来补充荤菜的不足。

小河里的水清澈透底，河底的景色一览无余。那嫩绿的茵茵小草，随着水流左右摆动，此起彼伏，好像春风吹拂的草原。一群群眼睛特别大的小鱼，一会儿钻进水底，一会儿浮到水面，像一支支潜艇舰队在游弋，美丽极了。母亲总是拣水草茂密的地方，把网用力地向前推，然后猛地向后抽，拉到河边时再在水中荡上两三下，网内的螺螺和小鱼虾被洗得干干净净，倒在河岸上。看到这情景，我高兴极了，赶紧提着篮子上前，小手像小鸡啄米般，急忙往篮子里拾，生怕它们再蹦回河里。就这样，用不了多久，我们准能探满一菜篮子螺螺和小鱼虾。回家后，吃着又鲜又肥的韭菜炒螺肉，喝着又白又香的小鱼汤，那心里呀，真比过年还高兴。

那时，我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知道父母工作很忙，经常帮大人做拎水、扫地、洗碗、带弟弟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我最喜欢做的是到河边去淘米。在家里拿着大号的淘箩，从坛子里搲上一瓷缸半的大米，然后来到河边，双脚站在河底的石头上，将淘米箩淹没在水中，用手使劲地搓揉几下，淘米箩周围的水像是牛奶一般迅速扩散开去。我用淘箩当鱼网，在水中放上一会儿，把沉在水中的淘箩猛地向上一提，咳！箩内竟然有几条小鱼在活蹦乱跳。每当这时，我就像渔民捕获一网鱼那样快乐，笑得合不拢嘴。“小鱼呀，还是我比你聪明吧！”如果你把米箩再放进水中，它们就会像箭一样四处逃窜，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你的双脚感到痒痒的啄痛，那是小鱼在报复你呢！

小河的边上有许多拳头大小、半圆的洞，像碉堡的射击孔，一个挨着一个，有的潜在水中，有的露出水面。我知道那是螃蟹住的地方。在稻子快要成熟的时候，那是钓蟹的最好时机。我背上鱼篓，穿着裤衩，赤着双脚，摘根狗尾草，在草的一端插一个蚱蜢作诱饵，蹑手蹑脚地来到洞口，慢慢地将插有蚱蜢的一端伸进洞里，凭着手感我就知道洞内有没有螃蟹，而且还知道螃蟹的大小。然后非常小心地、慢慢地将狗尾草向外拽，感觉有点重，这是螃蟹在向洞里拖食呢。

左手拎着狗尾草一拽一拽地，与藏在洞里的螃蟹较量着，在快要把蟹引拽到洞口时，右手猛地抄进洞内，托抓住螃蟹的腹部，一只又大又肥的螃蟹就被逮住了！看到大螃蟹不停地吐着泡沫，我的心呀，真比蜜还甜。用它做成的蟹黄羹，又鲜又香，可好吃啰！

数九寒冬的时候，大河中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踩在上面，咯蹦咯蹦的，砸都难砸开。那河面像玻璃一样滑，一不留神，就会重重地摔上一跤，屁股疼得让我直流眼泪。但我还是喜欢那样的时节，因为可以在冰上滑冰疯耍呀。我找到两块和鞋底大小的木板，在木板一面的中央穿一根粗铁丝，做成一双滑冰鞋。再找一根大约2厘米粗细、长度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竹竿，在竹竿的一头插一根磨尖了的钢筋头，做成一根滑冰杆。双脚站在滑冰鞋上，身体微躬，两腿成马步形，两眼平视前方，滑冰杆在两腿之间像撑船一样来回用力地撑，身体就会像箭一般向前直冲。每当我和岸上的人比谁跑得快的时候，那些骑车的、跑步的都被我远远地甩在后边，那时的我俨然像运动员得了冠军一样，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家乡的小河啊！你虽然没有长江黄河那样波澜壮阔、气势磅礴，但你“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你用甘甜的河水滋润着家乡的土地，给人们带来丰收和希望，并用丰富的水产改善着我们的生活，给人们带来欢乐和幸福，看见你格外亲切，梦起你分外甜蜜。感谢你给了我童年的欢乐，让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