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硬币

人间真情

□戚思翠

整理抽屉，发现很多硬币，多数是一毛的，感觉不用会浪费……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盐城西乡的孩子，要是谁拥有一枚硬币，会看得十分珍贵，攥在手心里，握出了汗水，仍舍不得花。因为只要有二分钱，夏天可以买一根冰棍防暑降温，冬天可买一盒火柴点燃火炉温暖季节。那时，仿佛只有硬币，才能找到生存的力量和心灵的安逸。

1998年，我在盐城市磷肥厂工作，并承包了单位的茶炉。我每天起早贪黑经营着茶水炉，那时我们的茶水卖得便宜，每瓶茶只有五分钱，周围很多居民都赶至我们单位茶炉打水，生意十分红火，一天下来足有两脸盆的硬币：一角、五分、二分、一分。我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用透明胶带捆扎好，总希望有人用纸票来换取，但微乎其微。为此事，我没少烦恼过，有时拿着硬币去买菜或购物，人家总不愿意接受，甚至还嗤之以鼻，让我感到很尴尬、无奈、难堪。

有一次，附近中国建设银行北闸支行的一位工作人员也来我们茶炉打水，她说我们的茶水烧得很开，又便宜，受人青睐。言谈中她听说了我的“硬币烦恼”，满面慈笑地说：“这样吧，以后你们就到我行来兑换整钱吧。”我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真的吗？”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在第一时间就把这特大喜讯告诉了先生，他立马用布袋将硬币装好去了建设银行。工作人员不但热情地接待了他，还嘘寒问暖，帮助清点硬币数量。那份热忱和周到，让先生有点受宠若惊，激动得常是数错了钱。工作人员却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帮他清点着，还说这是他们“分内事”。就这样，我们三天两日地去银行一次兑换钱，从没落空。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和不厌其烦地清点硬币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每每想起，无比温暖。

犹记得一年，到了腊月底，人们都在忙年。夜里风雪交加，我先去北闸小学接了儿子后再去银行兑换钱。可到了银行却已是下班时间。于是，我悄悄带儿子离开，刚走出门外几步，却被一银铃般的女音叫住：“大姐，你就是磷肥厂烧茶的来兑换钱的吧？请稍等一下，我来帮你办理此事吧。”看她已穿戴好雨衣，全副武装地准备回家，我连连摆手说：“不，不……谢谢，谢谢美女！我……我不急，明天再来吧。”“这大冷天的，你经营茶炉生意不易，又那么忙，还要带孩子！再说，我们的服务宗旨就是让每位客户满意，当然也包括你呀！”听着这位美女贴心贴肺的话语，我眼眶湿润。那晚，她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帮我兑换好钱，天已很晚，更冷。真心请她同去吃碗牛肉面暖和身子，可她谢绝了。

一晃26年过去了，每当我接触到硬币，就会想起当年烧茶炉时那么多的硬币，想起老家北闸建设银行的那些工作人员的热心帮助……我的心暖暖的。都言：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明。我还想说，故乡的硬币也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