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母
人间真情
□王锦春
我的父母出生于清宣统年代,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识字。一生中没有轰轰烈烈的事业,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心地善良、忠厚老实。
听母亲说,父亲年轻时身体很健壮,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劲。有些重体力活,干起来小青年都不如他。除了下雨天,从未见他闲过。他常说,活做惯了就不能闲,闲下来会生病。他心灵手巧,会木工、瓦工,还会替人家盖草房子,而且还是个“包工头”。由于他做事认真负责,一般盖房子的农户会找他所带的一帮人。他砌的草灶既省草又美观。他还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十岁时就学会了。他耿直豪爽,有很好的民事调解能力。左邻右舍遇有解不开的难事,总爱找他帮助解决,他都能客观、公正地调处。特别是对个别刁钻的“钉子头”,无论年纪多大,辈分多高,一概不留情面。有人送他一个雅号,叫“王三太岁”(我父亲排行老三)。
父亲年轻时,生活很艰辛。自己没有土地,主要靠替人家帮工维持生计。每天天不亮就和母亲赶路,晚上要到7-8点钟才到家。冬天田里没有农活做,父亲就和庄上人结伙到很远的地方去收割芦苇挣钱。不论什么农活,都是起早睡晚,两头不见太阳。农闲时,帮人家盖房子、砌锅灶,找点“活便钱”贴补家用。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终因劳累过度病倒了,日夜咳个不停。咳出来的痰黑黑的,还有股臭味,医生说这种病叫肺脓疡。吃了十几副中药也不见效。母亲急坏了,到处求医问药。后来听人说“芥菜卤”能治这种病,表哥潘必章专程到阜宁县某村庄找回一小坛,每天早晚各喝一大碗,连续吃了半个多月就好转了。
病愈后,父亲仍然劳作不休,农活不离手。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又患过一次心脏病,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地干活。我想,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歇歇了。其实不然,病体刚刚好转,他又干起了农活,只是再不如以前了,早晚总是断断续续地咳咳喘喘。就这样一直到1979年末,80岁那年与世长辞。
母亲为人厚道,平时总是活干得多,话说得少。她16岁那年就到我家来当童养媳。那时,我们家祖父母加二伯父一家全在一个锅里吃饭,是个大家庭,人称“共家”。母亲刚来时,年纪小,受过不少委屈。令她痛心疾首的是三个亲生骨肉(二男一女)都在幼年夭折,常常以泪洗面。为此,母亲常吵着要分家。父亲以家中人口多,需相互帮衬为由,迟迟不肯答应。母亲坚决不同意。无奈,在我出生前才和二伯父一家分开单过。分家后,由于负担减轻,除替人家帮工外,父亲的木工、瓦匠手艺也挣得不少钱。土改前盖上了二间新草房,还买了几亩地。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1942年农历七月初一,那年母亲32岁,我的出生给父母带来了欢乐,母亲再不愁眉苦脸了。解放后,农村实行农业合作化,从互助组、初(高)级农业社,到人民公社,我父母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将土地入股,加入农业合作社。在集体耕作中,总会走在别人前面,每项农活都干得既快又好,无人不夸。因此,常常得到嘉奖。由于年轻时痛失子女经常啼哭,落下了眼疾,以致71岁那年双目失明,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
1995年秋末冬初有一天,吃完中午饭,拄着拐杖在厨房出来时,不慎跌坐在地,使骨盆断裂,卧床不起,三个多月后就去世了,享年八十六岁。
父母都是平凡的人,给了我无尽的关爱和美好的人生,谨以此文表达思念与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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