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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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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射阳河
2024年11月26日

老父与三位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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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有约

□李志勇

不知不觉中,老爸与县建设银行相依相靠已近五十载。50年来,老爸赖以养家糊口的一艘小型机帆船与他如影随形,破了修,修了破,却从没在大海里“退休”,堪称是海捕的一个奇迹。

说起来,这艘小型机帆船还是在55年前渔村实施改革时分给老爸的。过去在这条又小又破的小机船上,老爸日夜辛劳,跟随着渔霸陈啸天走东到西,走南闯北,稍有不到,还被那陈啸天扣钱罚工资。老爸无奈,考虑到一家子的生活全靠他在这条小机船上折腾,只好逆来顺受,听凭陈啸天指东到西,指南到北。

解放了!人民政府依据有关法律法规,把这条又小又破的小机船分给了老爸。解放了的生产关系给老爸浑身上下添了无数个胆,他驾驶着这条小破机船捕了冬洋下南洋,打了带鱼捕黄鱼,凭着他的勤劳与机敏,二年不到,就把个小家庭弄得调调适适。就在父亲忙着挣钱补贴家用时,1964年,一个特别重大的海难事故袭击了东海渔场,对东海渔场的海况一点都不熟的浙江舟山一带的渔民死伤惨重。当地的渔民也未能幸免,好在老爸对这一带的海况十分熟悉,驾着他的那艘小机船在风浪的颠簸下艰难地收进了港。不过,狂暴的风浪还是让这艘小机船吃尽了苦头,不仅机船的龙骨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就连机舱、尖头舱、鱼舱、伙房也都受损严重,连滩头小取也难以为继。

好在上次分到船后父亲就同建行的王行长建立起亲密的关系,要钱给钱,要材料给材料,很快就把被风浪摧残得三文不值二文的小机帆船修理得如同新的一般。老爸满心欢喜地驾船出海,不消数日,即满载而归,老爸卖了鱼,把银行的贷款和木料钱一并结清,这才了了他的一桩心思。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降。就在老爸驾驶着小机船在大海里左冲右突,上下逢源之时,天气预报给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九级东北风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向渔场扑来。此时,老爸他们正在收网,一网的鱼不仅把两个空舱装得满满的,还有近千斤的黄鱼被推在舱面上。考虑到风雨快到,老爸赶紧带舵回港。不料,暴风骤雨来得既快又猛,一个浪头从稍后扑上船后直奔前舱,把堆在舱面上的黄鱼又重新还给了大海。老爸看到漂在海面上的黄鱼,心里又急又疼,就在此时老爸还听到“咔嚓”一声巨响,船底似乎触到了正在退潮的吕泗潮口的沙脊。老爸赶紧把舵交给老妈,探头朝舱里一瞧,只见船帮裂了一道缝,海水正从缝里涌进来。老爸赶紧找来斧头、油石灰和凿子,把裂缝粘上,这才勉强驾着船回了港。

此时,建行的王行长已调离射阳。不过,在他调离时,特地与新晋行长的邵忠良打了招呼,让他多关心关心老父的船只修理。邵行长满口允诺。所以,当父亲找到邵行长时,邵行长二话没说,就按父亲的要求给他放了贷。有了贷款老爸的心就放到了肚里,他请来了相关的技术工人,在射阳河的支流开挖了简易船坞,请来了左邻右舍,呼啦啦没费多大的事儿就把船给拉上了船坞。开工的那天,邵行长特地和他的办公室徐主任来到了现场,见一切准备就绪,才放心地离开。

约莫百十二百个工,父亲的小机船又如新的一般下了水。下水的那天,邵行长特地来到现场,挂上了一幅“乘东风、破巨浪,风驰电掣闯渔场;驾长风、驮大浪,紧锣密鼓登天堂”的长幅,祝贺父亲的小船顺利下水。

父亲的小船刚刚下水,邵行长即接到了调令:到市里的其他市(县、区)行任职。刚刚接任的是新晋行长陈瑞峰。几乎是同一个模式、几乎亦是同一个允诺,邵行长临行前把老父的事交待了又交待,拜托了又拜托,让陈行长千千万万把李船长的事放在心窝里最贴心的那个地方。陈行长亦同邵行长、王行长那样表态:放心放心请放一百二十个宽心。

陈行长说到做到。不论是贷款还是其他需要用钱的地方,只要老父提到,陈行长总是热情接待,绝对帮忙。不仅如此,陈行长还从眼前和今后考虑,建议老父把眼光放远点,把手里头的小船处理掉,索性多贷一点款,造条大一点的机帆船,如果条件成熟,还可以建一条渔轮,到太平洋去捕捞金枪鱼。这一建议,正合老父的“野心”,他询问要建一条大点的机帆船需多少贷款?陈行长连思考都没思考,就说,“不多,200万元就足够了!”“那你这儿能贷多少?”老爸追问道。“不瞒你说,在我这儿你顶多能货个百儿八十万的。”陈行长一脸诚恳地告诉老爸。

老爸回去后,把贷款的经过同大家伙说了说,然后找个机会就把话题岔到贷款建渔轮上。本以为大家可能会有许多话要说,不承想大家伙一致同意拿贷款建渔轮。“贷款不够,大伙一齐凑”,二老大钱克勤说,“好在这二年大家伙都挣了不少,要是建个大渔轮,可能会挣的更多。”钱克勤说得唾沫星子直飞。大伙一致同意拿贷款。

陈行长没有食言,前后共给老爸他们贷了一百多万的短期贷款;老爸他们也没有装孬,十几个人也凑了个一百多万。焊花飞、钢板响,也就半年时间,一条崭新的200马力的钢质渔轮威风凛凛地驶出了射阳河口,没多少天工夫,一纸电报发到了黄沙港镇:初战告捷!捕获金枪鱼19条,得款近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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