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襟怀

人在旅途

□江山

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高原的情怀和胸襟的宏阔，是在黄海之滨的深秋奔赴雪域高原看望射阳戍边战士，其时，雪山高原，草木斑斓。

一路上，无论是在飞机上寄身于云海还是在绿皮火车上，心中所念叨的是那高原的孩子们。

对于生在水乡长在水乡的我来讲，高原缺氧除了同行人的灌输，以及家中儿子通过电信的传递，没有太多的概念，总觉得别人能适应的我自信满满地认同没问题，然而事与愿违，从飞机落下西宁转火车时渐渐有了反应，在呼吸中总感到胸口闷得慌，太阳穴无名的隐痛。当火车开进唐古拉山口时，已经不愿多讲话了，脑袋伴着阵痛，去餐车也就二十米都不愿意轻易地走动。

到了拉萨出租车司机解读着拉萨十公里时间的人文地理，我不愿意搭一句腔，默默听，在他解读着山上"祖国万岁"时我费力地举起相机把它拍了下来。

住进宾馆，所有的症状一一而现，厌食、流泪、犯困、无力，在团队共同进餐时，一桌子的菜，我也就喝了一碗清菜豆腐汤，提前离场，返回了房间调整休息。用了些抗高原反应的药，调整了一天后，身体还时不时地有些反应，勉强的休息好了就要战斗，向山南市开进。

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向西开进，雪山在窗外时隐时现，藏家人的炊烟在山脚下渺渺升起，江边的沙丘与快掉落黄叶的树渐渐远去，江上的水鸟惬意地搜寻早起果腹之需，我的心完全融入了这圣洁之地。

山南远远在望，公路两侧的五星红旗辉映着海拨最高峰山顶上的祖国万岁，在导航的指引下，我们一行走进了山南武警支队。支队对于我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支队首长表态，要把我们射阳“走边防，看亲人”的做法，传达到每一名官兵之中。

我们根据各自分工和安排，采访、交流座谈，一位位高原人戍边奉献的事迹，感染着我们团队中的每一个人，他们尽管缺氧但不缺精神，用行动践行着一名军人的忠诚。

赵鹏先副支队长的交流中，他父亲81岁临终作为儿子末能在身边送上最后一程，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作为边防军人即将圆满退休，他做到了坚守戍边三十周年，人生最美的年华献给了高原，融进了闪光的军功章，一个个故事在高原、社会传颂。

赵鹏先讲到“模范团长”祁发宝在斗争一线受伤，在总院抢救苏醒前他打去的第一个电话，谈到他父亲对自己廉洁关在不同岗位上的教育，谈到受他的影响，家中的好多子弟从了军，这些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在雪域边疆，高原反应甚至让我无法迈步，坐在战友的床头，小兄弟递来吸氧的管子，当和把一生都交给了高原的赵鹏先老班长交流中，一个个感佩至深的细节刻在脑海，我赠了他四个字“边关冷暖"，他赠我一首诗:雪域相见恨何迟，气度才华两堪师；应信有缘能再会，冷暖边关几行诗。

高原人的襟怀与格局，冷暖边关几行诗的从容与洒脱，返程途中我为赵班长的“冷暖关几行诗”附和一首《戍边赞，边关冷暖几人知》—赠鹏先支队长：戍鼓催征赴远涯，寒关缺氧志尤嘉。霜风似剑侵营帐，信仰如磐映雪花。卫国何忧边地苦，保家岂念暮云遮。赤心一片山河鉴，几缕温情暖岁华。

回望岁月，这两首诗的生和成，引子完全得益于赵鹏先支队长给我们解读1995年当新兵时写的那首《雪域雄鹰》扎根雪域志不摧，任凭风沙侵筋骨；昂首挺胸气不妥，为国奉献永无悔。心中致敬为那高原守卫的雄鹰们！

无论是后来的所到的日喀则某部，还是拉萨市区的农垦某单位，射阳籍的一个个优秀的戍边人，都写进了记忆里，鞭策着我们一路前行。这一路走来，使命与信仰在矩阵，这一路走来，不虚度生命在较量，这一路走来，红团队在同舟共济，这一路走来，真典型在共济沧海，这一路走来，知行合一写进青春，这一路走来，感悟鞭策染进华发。

此次高原行有太多的忘不掉，亦不能忘，树都难以成活的地方，当贾祥祥从营院中给我们每个人现场摘送了小小的长得火红的山苹果时，我们动了容……

这种火红，是生命血液的沸腾，是赤诚的情怀，是在传递着高原的精神，是为了信仰追求的冲锋，是一种奉献的坚守，是一种甘于奉献无私的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