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串“高老庄”

人在旅途

□董素印

高老庄是中国古典神魔小说名著《西游记》中的一个地名。据小说第十八至十九回描述，天庭玉皇大帝手下的天蓬元帅，主管天河，因醉酒调戏嫦娥而被玉皇大帝逐出天界，到人间投胎，却又错投猪胎，嘴脸与猪相似，被称为猪八戒；猪八戒下凡后化成人形暂居这里，入赘高老庄做了上门女婿，后有辱门风，庄主高太公请求赴西天取经经过此地的唐僧和悟空帮忙除妖，于是，猪八戒归依了取经队伍。

高老庄在哪里？《西游记》里的高老庄在乌斯藏国，也就是今天的西藏。在《西游记》第十八回孙悟空师徒到了高老庄的时候，见到了高太公的家仆第一次说出了高老庄所在地是乌斯藏，这就是西藏在宋朝以后的称呼；据记载，唐朝称西藏为吐蕃，宋朝、元朝的时候吐蕃与乌斯藏的称呼并存，最后到清朝的时候才正式定名为西藏。

而位于贵州省安顺市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黄果树瀑布景区下游6公里处的天星湖景区，也有一处高老庄，这里是《西游记》中猪八戒背媳妇的拍摄点。前次游览黄果树瀑布景区时，顺道也到此一游，实地探寻一下这个“嫁接版”高老庄的诱人魅力。

进入天星桥景区，蹒跚步履于逶迤的石板小道，穿行于石壁、石壕、石缝之中，经过景区三千多米的天然盆景、数生步、美女榕等景点，来到位于天星桥景区腹地、拥有8100平方米水面的天星湖景点，高老庄就坐落于天星湖对岸。刚从狭窄的石壁、石壕、石缝中钻了出来，眼前豁然开朗，跟天然盆景等景区大相径庭，只见湖面平静如镜，四周绿树掩映，景色怡人；对面一座山庄大院倒映在湖中，显得格外庞大阔绰，正对面墙的“高老庄”三字醒目显现；回荡山林之间的《西游记》主题歌曲，让人激情四射；群山环绕、湖水掩映、层林尽染，游客穿梭，欢声笑语，给人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鲜感觉。身临其境，觉得这里竹篱茅屋、野树绿柳、小桥流水、花香鸟语、牛羊鸡豚、夕烟晚唱，汇成了一派悠闲宁静的田园风光，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与陶渊明幽雅恬淡的田园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说中描述的高老庄不曾去过，但这个“嫁接版”的高老庄想必与小说中描述的场景应该相当。难怪归依取经的八戒临行前竟对丈人说：“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还未迈出西天一步，猪八戒便打起散伙回家的小算盘，恐怕确实舍不得这块风水宝地和花貌美女，以至后来在取经途中一再打退堂鼓，经常闹着要散伙返回高老庄。原来如此！

虽然看过《西游记》，但到了高老庄，不免要再次了解其详。《西游记》中塑造的猪八戒是拙笨、愚蠢、懒惰和轻信人的形象。据导游说，其实，入赘高老庄的猪八戒，除了外貌无比丑陋，无比能吃外，他勤劳肯干，“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种麦插秧”，样样都干。因此，他在西天路上摩肩压背，挑担不辍，也就顺理成章。那么，如此勤劳的入赘女婿，为何又被其丈人高太公作为妖怪，请求悟空前来降服呢，原来，高太公是个唯利是图的富商，明明知道猪八戒是个相貌丑陋的妖怪，又“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够。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因为八戒力大无比，又很勤快，为高家创造了财富，所以才将如花似玉的小女高翠兰许配给了八戒，要他乔装打扮，好生过日子。有一次，八戒过量饮酒后当众暴露了丑陋原形，让高家门庭受辱，高太公觉得名声不甚好听，在亲族面前搁不下面子，便决意退婚拿妖。

站在憨态可掬的八戒背媳妇雕像前，我想，八戒走后翠兰姑娘余生过得如何，他们有没有像牛郎织女那样形成爱情结晶，取经回来后八戒是否再回高老庄与翠兰安度晚年......这些问题在高老庄都难寻下文，留给我的只是深深的思考：猪八戒的高老庄生涯，反映了当时社会赘婿生活的处境。高太公招赘，无非是要“撑门抵户”“做活当差”，因此他选中了无根无绊、相貌丑陋的八戒。平心而论，八戒入赘高家，确实也付出相当代价；连孙悟空都向高太公夸猪八戒说：“替你把家做活，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对他赘婿苦劳甚表同情。从猪八戒身上揭示出当时社会入赘风俗的若干真相和古代农村宗法社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