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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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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射阳河
2024年05月28日

梦中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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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

□蒋金猛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花舞。不忍覆馀觞,临风泪数行……”

梦醒时分,打开手机,屏幕显示:2024年5月10日1点58分。

和年轻时不同,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早睡早醒已经变成常态。接下来便是翻来覆去,完全没了睡意,慢慢长夜,熬至日出。

就在刚刚,再次梦见故乡的老屋。不知何故,同样的场景同一个梦,已经重复无数遍了。

其实,儿时家乡老墩子上的老房子,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因农村条田化改造而拆迁了。

似水流年,岁月如梭。时至今日,尽管已经过去几十年,可老屋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老屋坐北朝南,土墙茅草盖,东西长10米,南北宽5米,一共三间。两扇木门位于迎面正中央,中间是客厅,左右两侧是卧室,卧室南墙分别开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窗户。这是主屋,与之相配套的还有两间厨房。厨房南北向,在主屋的上方,与主屋合成一个7字形。

为了保护土墙免遭风吹雨打,每逢夏、秋雨季,父亲总要和一塘泥巴,把小麦秸秆编成帘子,然后从下往上,从墙脚到屋檐,用烂泥巴把草帘一层一层地“焊”到老屋的四面外墙上,给老屋披上一层厚厚的外衣。

那时,我们一家九口人,父母睡主屋东间,祖父睡主屋西间,姐姐和我们五个弟弟分别挤在主屋客厅和厨房北间。

每年端午,老屋的四个屋角和门窗上方,都会插上从沟边割来的艾草和菖蒲。传说,此举能驱邪避灾,逢凶化吉。

艳阳高照的日子,天上的浮云在不停地游走。日光透过窗棂,像点点繁星洒在房间的空地上,时隐时现,如梦如幻。

六月酷暑,三哥常常会拖一块塑料薄膜铺在客厅的地上,一家人躺在地面纳凉和午休。

一棵大槐树,又粗又高,枝繁叶茂,屹立于老屋的东南角。每到夏天,大槐树下纳凉就成了一种奢侈。三哥和我经常不依靠任何辅助工具,就能轻而易举地攀爬至树顶,竞技“猴王”本领。

老屋门前有一块平整的土场,除了农忙季节用于打谷晒粮,绝大部分时间被我们几个令人讨厌的“捣蛋虫"所占领,成为我和几个小伙伴嬉戏逐鹿的天堂。我们跳绳、跳方格、砸钱堆、滚铁环、抽黄牛、踢毽子,收成季节还会利用晒在场上的稻麦秸秆做掩护,划拳、捉迷藏……

老屋前面有一条大河,名叫洼滩港,我们洼港村也因此而得名。尽管很早以前就已经因农村基层组织合并而改了村名,但是,如今只要你用手机微信点击“位置共享”,依然显示“洼港一组”。这里,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善良的人们勤劳朴实,热情好客。

记得我7岁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母亲放工回来发面做饼。我们兄弟几个眼巴巴地等到半夜,雪白雪白的小麦面饼终于出锅了。母亲拿起3块,给我们一人分了半块,然后便让我们睡觉去。无奈,我们只好恋恋不舍地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父母所在的生产小组十几个社员到我家附近上早工。母亲拎着装满饼的淘米箩子等在田埂上,然后给每个人发了一块透暄透暄的白面饼。

母亲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她心灵手巧,很懂礼数。她练得一手裁剪缝补的拿手绝活,经常忙里偷闲,免费帮助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量身定做新衣服。她经常教育我们说“家里吃了肥茅缸,人家吃了传四方。你们长大后一定要学会做人,只有先把人做好,才能把事做好。”

每到暑假,中午的太阳跟火炉似的,烤得人透不过气来。于是,我们便成群结队地跳入河中。打水仗、扎猛子,一泡就是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时,估计大人们差不多要放工了,才不得不像兔子一样飞速溜回家。抬水、拨柴火,烧上一大锅稀了不能再稀的稀粥,以此权当一家人的晚饭。

到了冬季,三九严寒,大雪过后几天,老屋的屋檐边,总会挂满整齐有序的“冻铃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纯洁无瑕。像一排古老的编钟,给人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神奇韵味。

老屋的后面,有一个葫芦状的池塘,又大又深。每到冬季,池塘的水位总会下降很多。这时,三哥和我就用铁锹挖泥,在这“葫芦””末梢处叠起一个小坝,然后把一只粪桶上下分别扣上两根草绳,三哥和我各自拽着两根绳子的两端,把坝内的水一桶一桶地吊倒向大塘内。正常情况下,不足半天工夫,“葫芦”内的水就会被我们抽干而见底,然后收获满满一脚桶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鱼。一般情况下,鲫鱼偏多,黑鱼也不少。有些比较大的黑鱼非常狡猾,总是埋藏在淤泥深处,如果我们不用腿脚使劲攉淤泥,根本就抓不到它。

老屋右侧向北,绕过池塘,顺着条瓣沟边,一条羊肠小道,是老屋通向外面的唯一出路。每到下雨天,小路就会泥泞不堪。不过,一旦雨过天晴,小路立马就会干松起来,一点也不粘脚。因为我们这里曾经是黄海滩涂,全是沙土,漺水功能特好。

童年的我们,每天都会背着母亲亲手为我们缝制的布书包,踩着这条乡间小路上学放学。那时的我们,不管你几岁上学,都是独立自主,家长接送想都不敢想。大人上工挣工分忙农活还来不及呢,哪里来的闲工夫接送孩子哟。不像现在的学校门口,无论幼儿园、小学,还是初中、高中。每到放学,总是黑压压的一遍,早早挤满了接送学生的家长。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老屋,我梦中的老屋。之所以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在我的睡梦中一次又一次重复再现。我想,除了它是我的桑梓之地外,更是我童年的记忆。它,记录着曾经的沧桑岁月,诉说着昔日的贫穷与苦难。

如今,我们住上了城市里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然而,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也无论生活多么富足。这梦中的老屋,俨然成了我最美好的灵魂伴侣。挥之不去,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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