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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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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乡土
2024年05月11日

纺纱车织布机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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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康

记忆中的纺纱车就像一个较大的车轮子,随着母亲的双手合作,那洁白的棉纱源源不断地缠绕在车轮子上。而织布机则像一个庞大的木制台式机器,母亲坐在机台上,双手熟练地操作着,随着梭子在机台内来回运行,经纱、纬纱交织成布,滚绕在机台前的横轴上。

我的祖籍是启海,二十世纪初,曾祖父携家带眷随张謇北下垦荒植棉大军来到射阳沿海落脚,从此与植棉结下了不解之缘。因为长棉花,纺纱织布这一行业应运而生。由于长出来的棉花是原始产品,纺出的纱织出的布则是再加工产品,效益自然比原始产品高好几倍,因此纺纱车、织布机成为落脚在大丰、射阳沿海一带启海人家庭的必备生产生活用具。父母亲成家后,和广大棉农一样,以长棉花维持生计,农闲时,则将次质仔棉花绞成皮棉,用于纺纱织布。这纺纱织布看上去很轻松,其实不然,一旦坐到纺纱车前,屁股不离板凳,一手捏棉条,一手摇纱车,双手有机配合,必须全神贯注。我的父母亲都会纺织,尤其是父亲,祖父母共生育他们兄弟四人,没有姐妹,所以就做起了女孩子应做的事情,直到他参加工作后,纺纱织布的担子就落到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母亲是一位勤劳厚道的农村妇女,她虽然不识字,但吃苦耐劳,在她的辛劳下,我们这个多子女的家庭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她白天干农田里的活,晚上在微弱的煤油灯下摇起了纺纱车,常常熬到深更半夜。那一缕缕匀称的细纱织成平坦的粗布中,浸满了母亲的心血和汗水,而她将亲手织成的布缝制成我们姐弟七人合体的衣服时,那无声的爱在她喜悦的目光中闪烁。待我们稍微长大后,则时常帮助她纺纱织布打下手,尤其是哥哥姐姐们在她纺纱时,为她接递棉条,织布前和她一起梳理经纱,下布时和她一起搭布捆子。

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喜欢带有色彩的布料。于是,母亲从街上买回来红、蓝、黄、绿等染料,到率先织花布的人家学染棉纱,以及经、纬纱线的颜色搭配,回来后将染成各种颜色的纬纱过梳到梭子上,经纱则按色泽间隔理放在织布机前,这样织出来的布五颜六色,做成我们喜欢穿的花衣服。

母亲纺纱织布主要用于生活所需,她时常踏着破旧的自行车驮着布匹,来到西乡一带产粮区,以物交换,或换取小钱。傍晚时,我们兄弟们则站在村头的路口上,翘首以盼母亲早点回来,好多次看到她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驮着大小不一的口袋,回家后打开一看,都是一些大麦、玉米、红小豆、山芋干等五谷杂粮。母亲出门卖布时带着一把剪刀和一颗良心,无论以布换物还是现金折算,她总是让利于人,克扣于己。有一次,她来到西乡卖布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捧着3斤多的黄玉米,来交换3尺花布。面对这笔亏本的买卖,母亲犹豫不决。站在一旁的乡邻们对母亲说,这户张姓人家十分困难,刚生了一个孙子就要满月了,身上还没有一根布纱呢。听到这里,母亲流下同情的泪水,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块花布,塞到那位中年妇女的手里后,推着自行车就走,那位中年妇女喊道:“给你的粮食!”母亲头也不回地说,咱们都是穷苦人。

母亲通过纺纱织布把我们抚养成人。如今,那传统的纺纱车、织布机早已退出市场,但那悦耳的交响曲时常在我脑海里回荡。每当清明节期间我到父母亲坟墓前祭奠时,仿佛看到母亲仍坐在织布机前,专心致志地辛劳着,她用言行教我们做人要勤劳本分、做事要踏实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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