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树·人

张锋

鸟是树上的花朵，这是鸟与树关系的诗意表现；树是人的财富，这是树与人关系的实用表述；人是树与鸟的朋友，这是鸟、树、人关系的智慧表达。

300多年前，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渡渡”的鸟，在葡萄牙语里，“渡渡”就是“笨笨”之意。这种鸟既不会飞，又跑不快，但它的肉却鲜美可口，这似乎早就决定了它必然绝迹的命运。在人们闻风而动、接踵而至的猎捕下，渡渡鸟被一盘盘端上餐桌，终于在1681年的一个清晨，随着一声枪响，地球上最后一只渡渡鸟倒在树下。牛津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内，至今还收藏着当时被一位先生没有啃掉的那只残存的鸟头。

但他不会知道，300年后，这个叫作罗德里格斯岛上原来遍布全岛、可以长到30米高的森林之王——卡尔瓦利亚树仅剩下13棵。因为这种树自渡渡鸟的灭绝后从来就不再有种子发芽。直到1981年，一位美国生态学家坦普尔的到来，才解开这一难解之谜，原来渡渡鸟与卡尔瓦利亚树之间有着神秘的因果关系。这一树种子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种子发芽时自己无法冲破，必须被渡渡鸟吃下去，再排出体外，才能发芽生长。有了这一发现后，坦普尔选择与渡渡鸟习性相似的火鸡饿了一周后，强迫吃下这一树种，再等它排出体外，然后小心地种下，终于等到它顺利地发芽。

从此，“逝者如渡渡”成了西方一句流传甚广的谚语，人们用它来比喻失去了的一切将不再回来。

我从一本书中读到上面这则故事，带给我的既有震惊，更有启迪。鸟类专家告诉我，这300多年过来，已经灭绝了数百种鸟类，它们的命运大多比渡渡鸟还惨，不仅一去不复返，而且连一片羽毛都没有留下。

鸟与树，树与人，鸟与人，看来除了互相利用之外，更重要的是相互依存。在这一组关系中，作为处于高端的人类，是该到清醒的时候了。最起码要坚持一种常识：人类根本离不开生物多样性而生存。

道理或许很简单，作为生态链的任何一个环节，不管是高端，还是低端，只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