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灯火永不熄灭

陈镜光

近期，读报读到其中一句“真是一览无余啊！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瞬间勾起我对父亲以往的一些回忆。

我小时候，有一年父亲从书店买了张“上山虎”的国画，贴在老家北墙西上角，并裁了两张长条红纸，用毛笔写下“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分别竖贴于画的两侧。那时我还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以为是他自编写给画中老虎的。父亲告诉我，这是王安石的诗句，意思是只有登在高处才能不被浮云遮住眼睛，从而看得更广更远。也许是因为那时的精神产品还不多，少时的我每次回家，一进门总是永不厌倦地先看看那张画及两句诗，内心在想哪天自己能像上山虎一样处在高峰就好了。就这样，一幅画、两句诗，伴随了我童年少年的成长时光。后来老家房子被改造，我又基本在县城工作生活，偶然一次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幅画已不知所踪。现在很是遗憾那时没有相机，没能把当时老家的角角落落拍下来作为留念。

父亲生前总跟我讲，人要有志向，要有精神，要保持积极向上的状态，切忌一遇到挫折就萎靡不振、牢骚满腹。现在回想起来，无论他一天多劳累或遇有什么困难，只要一家子聚在饭桌上，那些都抛开一边，乐呵呵地谈天说地，别一有番怡然自得的小幸福。每当我放假回去，他总叫我去干农活，常说“世界上一切坏事都是从不劳动开始的，人一定不要懒”。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尽管家里遭遇过一些坎坷及不如意，但总体能逆势向好。我想这些与父亲给予这个家庭正能量的气场是分不开的。记得有学者讲：人只要坚持正念正向正行，就会变得更好。《论语》亦有云:“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或许都有这个道理吧。

这两天，我前所未有连续梦见了父亲，梦中他跟我交流了一些人生回望，也两次被这样的梦突然惊醒，醒来后很是黯然神伤，梦中话语犹萦于耳，久久不能释怀，或许这是冥冥中皆有无尽的牵挂。很多时候又总感觉父亲像是一直在我身边，每当有所疲惫或懈怠，就不由地记起他曾经对我的言传身教，那些朴实有力的话语温暖如昨，更像一盏盏灯火，燃在心头永不熄灭，也许这是在天堂的父亲始终给予我前行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