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二三事
陈瑶
现在是2023年,距离我高中毕业已经15年。这期间,我没有回过母校,但却总在每年6月的高考时节,隐隐想起班主任当时对我们反复强调的重难点、注意点,仿佛还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看见她在考场外的紧张神态。这个人是我的班主任——董红干。对别人来说,她是个严格又严厉的女强人;对我来说,她是个温柔又严谨的“老严”,班里的同学爱叫她老董。
高一未分科时,老董只是我的年级主任,时不时地对着犯错学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时,老董的儿子差不多上小学的年纪,但我从未见她和儿子腻乎过,她每天徘徊在高一年级周围,像标杆一样存在于我们身边。高二分科,我被分在了老董的文科班,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噩梦一般的早自习,每天雷打不动的清晨五点三十分必须到班,实在困到极致,便偶尔赖到五点四十分,再匆匆忙忙从后门溜进教室。待我发现有人每天五点二十分就在班级时,我便再也不拖拉了,这个人就是老董,她每天五点十分到宿舍叫学生起床,随后去班级带头自习,而且读书声永远响亮无比。我高二、高三两年,就算偶尔第一个到班级,也没有真正当过第一,因为,老董从未给过我机会。我与她相处的这两年,学会了认真对待时间,当自己处于某一个位置当中时,一定要比别人做得更好,是老董的严谨教会我惜时。
高中住校的节奏又匆忙又紧凑,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兵荒马乱”,尤其是升高三以后,早上五点十五分起床,像陀螺一样转到晚上十一点才算过了一天。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学习,耳边一直是笔与纸碰撞的沙沙声。我每天沉浸在这巨大的压力里,导致自己思想负担过重,十分想家。那晚十一点,宿舍熄灯后,我在被窝里压抑地不敢哭出声音,我的床位在四楼紧靠窗口的位置,大概哭了五分钟左右,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枕头,我泪眼婆娑地看见老董站在窗外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我出去谈谈心……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了爸妈,不夸张地说,当时心里真的在放烟花。转念一想,昨晚跟老董谈完心事,已近深夜十一点三十分,她下班回家也已凌晨,家里头还有个上小学的孩子,结果我竟然一早就看见了爸妈。老董必定是将我的情绪摆在了第一位,然后不踏实地睡了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知我父母。老董平日对待我们的课业十分严厉,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她对学生百般照顾的样子,高三我发高烧,老董也是大半夜陪着我打点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时刻记住自己身为班主任的责任,甚至是责任之外如母亲一般的神圣身份。
我的选科是政治、历史,所以,政治是绝对的主课,而老董就是我的政治老师,想想那时的政治课,真是十分“提神”,因为课前抽背书的节奏非常紧张。其实,我们背错或没背上,是不会受惩罚的,可是老董的目光严厉又慈祥,我们不忍心背错。我那时想,老董几十年如一日地钻研这一门课,知识点一定早已烂熟于心,可是,我后来发现,她每次上课前都将需提问的抽背内容,口头背一遍,再默写一遍,不论是多细碎的小知识点,她全都是口头背诵加手头默写,一个标点都不会漏。学生的常错考点,也全都一一手写记录。她这样严格的自我习惯,也教会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工作以后,始终坚持手写记录大事小情,从不偷懒用脑子记忆。
老董对我们始终严格甚至严厉,她对自己也一直是严谨甚至苛刻的。她每年迎来送往的“小桃子”“小李子”有很多,她应该是忘记了我这株小草,可是,就在两年前一个酣睡的午后,我接到了老董的电话,原来她闲暇翻看毕业照时想起了我,她甚至能清晰地说出我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并一再地嘱咐我要好好工作,坚持学习,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你们看,她的内心其实十分柔软,只是,作为班主任,她时刻要走在我们的前方,与高考前线的我们风雨兼程,像战士一样守护着班级,她是老董,更是“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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