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雷”

颜玉华

除夕那天晚上，春晚开始前5分钟，小孙子捂着耳朵突然跑到我的书房说，爷爷，外面打雷了，还有耀眼的闪电呢，这下子妖魔鬼怪跑不了啦！

这不是纯属天方夜谭吗？古语云，惊蛰雷声响，万物齐苏醒。春雷要在二十四节气之第三个节气惊蛰后才能听到。也就是说癸卯年惊蛰要到公历3月6日，九九第三天的4时36分才到来。老天爷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提前44天安排雷公在人间听炸响到第一声春雷。

我连忙来到窗口一看，这哪里是雷声和闪电，原来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和焰火的闪光。

然而，童言无忌。既然孩子将鞭炮声音说成打雷，也确实像打雷，雷是专打妖魔鬼怪的，我也不去纠正了。因为新冠病毒也属于妖魔之类，鞭炮是驱邪逐妖的，谁不希望奥密克戎这个万恶的毒魔，在隆隆的春雷声中化为灰烬！于是，我们全家人一齐坐到窗前，听“春雷”，观闪电。

全国防疫抗疫三年，国人响应政府号召，打工的就地过年，居家的非必要不外出，许多家庭无法团聚，谁还有心情燃放鞭炮？今年疫情趋缓，全国解封放开，春节前，国人从东西南北，天涯海角，有的坐飞机，有的乘高铁，有的开私家车，以超常的速度，急切的心情，奔向那久别的温馨港湾——千千万万个家庭。

今年，人们采购的主要年货，不是大鱼大肉，不是华丽的服饰，也不是高档烟酒，而是大量的烟火花炮。特别是一种叫做“震天雷”的大型爆竹，和两千头、三千头乃至五千头的电光鞭购买者特别多。“震天雷”燃放的响声确能与雷声相似，电光鞭和焰火宛如闪电，难怪孩子将其误认为是春雷和闪电。人们不仅要释放压抑已久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希望，鞭炮焰火可以驱逐妖魔鬼怪，同样可以杀灭新冠病毒。

“一夜连双岁，零点分两年”。除夕这一夜，超常的鞭炮声音，冲天的焰火光亮，一波接一波响彻云霄，照红大地，我所居住的小区居民，男女老少大多拥入到燃放鞭炮的行列中，这种另类春雷和闪电，实在太吸引人了，也太震撼人心灵了。这“雷声”和“闪电”前后共出现两个大高潮。第一个高潮出现在午夜前，“雷声”特别密集，意在驱恶虎、“送瘟神”；零点开始更大的“雷声”高潮惊天动地而来，意在迎新春，接玉兔，冀望它携灵药降福人间。

这一人造春雷高潮一直持续到天亮。面对此情此景，我将春晚的保留歌曲《难忘今宵》歌词中的第三句“神州万里同怀抱”，改成“神州万里鸣鞭炮”。在小孙子的指挥下，我们全家十一口人同声齐唱改编后的《难忘今宵》——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鸣鞭炮；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共祝愿祖国好；共祝愿祖国好；告别今宵告别今宵；不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青山在人未老；青山在人未老；共祝愿祖国好；共祝愿祖国好。

改了三个字，意在记住这个“春雷”滚滚的不寻常的除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