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人生大事”

江正

最近电影《人生大事》热播，趁着周末得闲便去影院观看。没想到人在剧外，泪水却浸满了我的眼角。望着剧中“小文”对离世外婆的不舍，不由得让我忆起了自己的外婆。

外婆是地道的本地人，一生勤劳朴实，用爱与温暖孕育了9个孩子。自此，丈夫和9个孩子便成了她终其一生的“大事”。

关于外婆的过去，母亲很少跟我提及。但每次回忆起过去她眼角总带着泪光。她常说，过去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果腹，常常带着她们几个年长的姊妹去挖野菜。回到家后，再加工成面饼、汤食。以至于现在母亲每次烙黄米面饼子时，都会喃喃自语：“这个味道，比小时候好吃多了，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

舅舅成婚的第二年，外公离世了。外婆的精气神从那时起日渐转弱。每日除了发呆，便是翻翻过去的老照片。那年，我放暑假去外婆家，见她郁郁寡欢，便拉着她给我讲过去的事情。外婆说得最多的还是外公和孩子们的过去，没有一句提及自己。或许，她这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从未有过“自己”。

外婆过世那年，正值我初中毕业。在她人生弥留之际，还不忘叮咛一旁的舅舅：“如果我撑不住了，千万不要告诉明轩，不然会影响她的学习。”我满心欢喜地买了一大堆糕点，准备搭车去看外婆，母亲这才告知我，外婆已离世近半年的噩耗。18岁的我历经成年的洗礼，早已知晓“永别”的涵义。就这样，我便再也无缘相见这一生为他人而活的外婆。

时光荏苒，本以为对于外婆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直到过年时陪舅妈一起收拾外婆曾经住的那套老房子，才发现关于外婆的故事不止如此。老旧的铁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五六张贺卡，如果不是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早已记不起这是小时候自己送给外婆的生日礼物。歪歪扭扭的字、稚嫩的话语，外婆却一直都收藏着。细细想来，每年外婆生日自己都在外地读书，竟没有陪她过过一次生日。而她却因为这小小的贺卡一直引以为傲，泪水顿时弥漫双眼。电影落幕的那一刻，困于心尖久久的伤痛也渐渐被抹平。正如电影里所说“外婆没有消失，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我的外婆，她用自己的一生教会了我爱与被爱，让我明白了所谓的人生大事不过是爱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