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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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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全民阅读
2022年09月30日

长河流月去无声

——读周汝昌《师友襟期》

阅读量:367

唐宝民

老辈学人写的回忆性质的书籍,往往能照见一个时代人物的风貌。那些老先生们,有的已经远去了;有的依然健在。通过对文字的阅读,我们能够感受到他们鲜活的生命,以及个性化的精神风貌。最近读了红学大家周汝昌的《师友襟期》(北京出版社出版)一书,周先生在书中回忆了许多与他有过交往的老辈学人,带我们走进了他们的精神世界。

在那一代人中,仍然保留着一些民国遗风。读完这本书之后,我感受到:那一辈学人宽广的胸怀令人敬仰,而胸怀宽广,正是民国遗风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众所周知,因《红楼梦》的关系,周汝昌与胡适先生有过很多交往,对此,当时还年轻的周汝昌非常感动。解放前,周昌写过一本《红楼梦新证》,在这本书中,凡提及胡适的地方,他都称“先生”。可是,当1953年这本书要出版的时候,大陆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批判胡适运动”,迫于压力,周汝昌不得不在书中对胡适进行了批判。但后来,胡适在台湾读到周汝昌这本书时,并没有因为周汝昌批判他而生气,反而对这本书大加赞扬,说“撰者的治学功力,令人佩服……”周汝昌后来感慨地写道:“这些事实,充分表明了他是有仁者之心的厚道人,不计较那些历史造成的琐末细故。若是一个鸡虫得失、唯恐失一毫毛的气量狭小的卑流人物,就会‘怀恨在心’,找个什么机会也要施以报复之计,方为称怀快意。据我五六十年来有幸接触交往的很多鸿儒硕学中,称量其为人的气度气象、胸襟视野,我感到唯有胡适之能够得上一个‘大’字”。

饶孟侃先生是老诗人,学养非常深厚,周汝昌先生很崇拜他,两人来往得很密切。当时,川大外文系主任常带领师生们去望江楼公园开教研会,这种会开得很有情趣——坐在竹林下,一边品茶一边开会,周汝昌很喜欢开这种会。他回忆了这样一件事:“饶先生英文造诣好,口语发音尤其胜过全系之人。但他有一个小毛病,就是英语讲课时用‘you see’这个词语用得太频繁,已然成了不自觉的口语病。我直言不讳地提出此点——别人似有顾虑,不肯触及,因他年尊望重,脾气耿直。”在饶孟侃先生面前,周汝昌还是一个后生小子,但他却直言不讳地当众给饶孟侃先生提意见,这不是让饶孟侃先生下不来台吗?饶老能高兴吗?因此,周汝昌也有些担心。可饶老的表现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周汝昌记述道:“饶先生听着,手里做笔记,一点儿也没有不快的神态,而且会后与我的亲切之交略无影响。其人可重大抵类此。”

沈从文先生也是《红楼梦》研究家,曾经注释过《红楼梦》。周汝昌先生与沈先生有过许多关于红楼梦的文字交往。二人在交往过程中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周汝昌先生是这样记述的:“沈注中说妙玉庵中茶具诸古玩中有‘点犀盉’,是用‘心有灵犀一点通’之诗句,以为妙笔。我和他争论:雪芹原文是‘杏犀’,杏是上品犀角的佳色。而‘点犀’是高鹗的妄篡,为了‘暗示’妙玉与宝玉之间的‘关系’,是十足的俗笔,断不可取”。周汝昌先生虽然是红学大家,但在沈从文先生面前还是小辈儿。他对沈从文先生的观点不赞同,并因此发生争论,沈从文先生会不会生气呢?沈先生没有生气,周汝昌在文章中回忆说:“我所以叙此旧情,只是为了让人们知道:经此‘争议’,种种微妙历程,而沈先生见了我表现的那种热情亲切的风度,说明他真是一位忠厚长者,大度君子,没有任何世俗常态‘小气’”。

这本书像一个大客厅,周汝昌把许多老先生请到这个客厅里,让他们就座、畅谈。周汝昌的女儿周伦玲说:“父亲常提及许多引导他走上红学之路的师长前辈,都令他难以忘却。这本书中,既叙述了相继结识的顾随、胡适之、邓之诚、陶心如、张伯驹等诸位师友,还列出一批学者友人,红缘辐辏,出人意想,蔚为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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