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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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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射阳河
2022年09月27日

石磨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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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咏霖

十岁那年,我学会“推磨”,在父母磨粮的时候能搭把手。

“推磨”就是推石磨。在那个吃粮靠磨的年代,石磨是农家不可或缺的家什。这个原本与粮食毫不相干的物件,当先人们创造出并赋予它这个名字起,就注定与粮食结下不解之缘。

我祖父家就有一对石磨。在我幼小纯真的记忆里,对那副石磨的印象尤为深刻。

祖父家的石磨安放在锅屋南侧,锅屋坐东朝西,墙根由青砖砌成,约三尺高,往上及其他三面墙是从草田里取来、夹杂着草根的泥块堆垒而成的,房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黑色茅草。除存放农具和灶台两间外,南边一间,便是安放石磨的磨坊,紧靠墙边的正方形木盘上,摆放着一副直径有六十公分左右的石磨。

石磨,是由两块石头打磨成圆形组合而成,吻合的上下两面,则打凿成一条条放射状的纹理沟槽,在中间打个圆孔用来放进谷物,偏心靠边位置打孔,插上一根铁棒做偏心轴,磨担则要用质地坚硬的榆树来制作成三角形状。尖角一端固定有孔,套在磨盘偏心轴上,从房梁上扣根绳子下来系在磨担两边,推拉磨拐,石磨顺时针转动,磨眼里“喂”进去的粮食,就很均匀地从两片石磨间溢出。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人间烟火离不开人们与石磨的“甘苦与共”。人们要将麦子和玉米等粗粮变成面、或糁子,俗称“细粮”,唯一的途径就是用石磨来拉拉扯扯。这其中,推磨可是个体力活,至少需要三个成人协调配合才能进行,磨盘旁边一个人左手抓住磨拐,牵引磨盘转动,右手则不停地把谷物往磨眼里喂送。后面两个人则紧紧握住磨担用劲推拉,使磨盘形成连续惯性不停地转动,很快就会从磨盘中间的缝隙里,冒出白花花的散发出阵阵清香的细粮来。

那时,人们白天要劳动,磨粮这种费时耗力的活,要到晚上才可去做。依稀记得,我五六岁光景,晚上父母磨粮食,我任性哭闹还捣乱,父亲没法,只好在磨担上又加一根横担,找来一块木板绑上,让我坐在上面。他们一只手握住磨担,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我。这样我坐在上面像摇篮一样,不停地晃晃悠悠,很快就昏然入睡。

石磨加工出的粮食,要取决于用竹篾编成的筛子,筛子网眼的大小决定谷粒的粗细。将磨碎的谷物倒进筛子,两手端起来呈三十度倾斜,左右有节奏地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摇摆,筛子里的谷物就会很快出现三分离,最上一层是皮屑,中间是粗大的谷粒,细小的谷物就顺着筛眼落下。

在我这个大家庭里,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口人,加工粮食便成了难题。听说祖父花大价钱,特地托人从外地捎回来这副石磨。祖父家里的石磨不仅自己家里用,而且还提供给乡邻们使用。每年等到秋粮上市的季节,正是石磨最忙碌的时候。

后来生产队里有了粮食机器加工坊。从此,祖父家的那副石磨便不再有人使用,静静地搁置在那儿无人问津。

如今,人们以大米为主食,稻谷都由大型的现代化工厂生产加工。而麦子、玉米等粗粮则大多以家禽牲畜饲料为主了。

周末去菜场买菜,遇见过去的同事老李,只见他一手拎着番茄和黄瓜,一手拎着麦仁和黄豆。我一边招呼,一边打趣地说,现在是吃斋念佛了,还是忆苦思甜?看不见一点荤腥。他笑着说,不吃斋也不忆苦,现在注重养生了,每天都吃杂粮,还特地买了一副小石磨,自己动手磨出杂粮来,煮出来的饭、熬出来的粥特别好吃。

在菜场回来的路上,我在想,石磨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曾经伴随着我们的父辈们,风风雨雨度过那段极其艰难的岁月,它见证了世事的变迁与沧桑,磨碎了生活的艰辛和无奈,也磨出了新生的欢乐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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