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留雁住湿地美

裴艺元

青年时，我写过丹顶鹤和大雁。曾采访报道“驯鹤姑娘”徐秀娟，有关她的事迹通讯和散文、时评曾三次登上《人民日报》；中年时，我调到市级电视媒体工作，曾带记者拍过丹顶鹤和大雁。我写的通讯《脚板底下出精品》曾获得中国新闻奖广播电视类通讯一等奖；老年时，我更爱丹顶鹤和大雁。因为她们是世界自然遗产盐城黄海湿地的文化标识，也是“湿地之都”盐城“吉祥三宝”的第一祥鸟。

人生的每一程，都是历史的涟漪；每一步，都是现实的光影。我已年近八旬，但时代变了，生活好了，思想观念也让我无暇顾及自已的年龄，依旧精力充沛、意气风发地生活着，快乐着，年轻着。

今年6月10日，盐城再添世界级名片，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盐城荣获第二届“国际湿地城市”称号。暑期期间，盐城丹顶鹤湿地生态旅游区举办“2022年雏鹤夏令营”活动，今年野外自然孵化繁育的雏鹤视频也早在网上传播，我动员上小学四年级的孙子随媒体小记团报名参加，激发孩子环境保护意识。盐城丹顶鹤生态旅游区目前已实现了机械化孵化、仪表化监控、标准化驯养、规范化管理，常年有一百多只永不迁飞的丹顶鹤栖息在黄海湿地供人们观赏。孙子临行前，我给他,讲述了一段镂刻心田35年的悲情：1986年前后，我在射阳县委宣传部任宣传科长并负责新闻报道工作。大约是1986年5月2日吧，我正好在新洋港乡采访，听说丹顶鹤珍禽保护区从黑龙江扎龙自然保护区聘请一位叫徐秀娟的大学生来创建鹤类驯养场，随即去保护区迎候。见到一位叫吕士成的科研人员领着一位浓眉大眼、扎着长辫、腼腆青涩的东北姑娘来到保护区办公楼。姑娘怀抱一只常见的医生出诊急救箱，吕士成介绍：徐姑娘从扎龙带来两只丹顶鹤种蛋，一路上白天把鹤蛋放在药箱里用药棉和热水袋保温，晚间把鹤蛋装入布袋系在肚子上保持恒温。觉得这姑娘不苟言笑，但也落落大方，而且“腰系布袋用体温孵蛋”听起来既新鲜，深深打动了我。再一细看，她还带了吉他乐器和不少书籍，从此相知相熟、成为我经常采访的朋友。我采写的有关她曾两次卖血购书读完吉林林业大学、在盐城珍禽保护区刻苦学习，撰写的散文《灰掠鸟》被选入江苏省小学五年级语文教材，采写的长篇报道曾登上《中国环境报》。1987年9月16日这天，我正好陪新华社记者也在新洋港乡采访，晚饭桌上得知徐秀娟为寻找一只驯养的不迁徙白天鹅不幸在复堆河溺水身亡，正在打捞。我们立即赶到现场。在周围群众的祈祷和恸哭声中，在两辆卡车前灯和数百个手电筒的照射下，我目睹了打捞徐秀娟遗体的全过程，内心的悲痛无法形容。这么多年来，每当那首如泣如诉的动听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旋律响起，我灵魂深处总是难以平静，心里就隐隐作痛。孙子听后说：“爷爷你放心，我肯定把这次夏令营过好，并把爱鹤的活动过程写出来给你看。”

丹顶鹤和大雁一样，都是大型候鸟。如今为什么盐城湿地能出现鹤留雁住、永不迁徙的现象？其主要原因是当年徐秀娟已探求出一些南方孵化驯养丹顶鹤的经验，后来经过多年的总结提炼，人们已摸索出一套驯养丹顶鹤的规律；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盐城人爱鸟护鸟意识强烈，行动自觉。盐城是百河之城，滩绿草茵、水清岸秀，到处是碧水走廊、草木葳蕤。去冬今春，有影协会员和摄影爱好者在东台市的条子泥、射阳县的黄沙港和盐城市中心区域的盐渎公园、聚龙湖、建湖县旳双湖公园等地，都拍到了野生丹顶鹤、勺嘴鹬、彩鹮、震旦鸦雀等珍稀鸟类。大雁养殖目前国内已掌握了成熟的技术。那么，盐城永不迁徙的大雁在哪里呢？我亲眼所见的有两处：一处是亭湖区青墩镇有家农村综合体鑫鳄园，业主徐乾庄以养殖鳄鱼为主，也养了近千只鸿雁(即大雁)。园主介绍说，他们几年前就拿到国家林业部门颁发的人工养殖鸿雁执照，雏雁出壳后打一针什么药水它就永不飞走。鸿雁养殖大半年体重能达到4至5公斤，养雁效益比养鹅效益高出30%以上，很适合在沿海和湖荡牧草丰盛的空地养殖；另一处是盐都区大纵湖旅游度假区的芦苇迷宫。夏秋季节，蒹葭繁茂，苇鸟和鸣。那里的船娘在游船进入迷宫后会演绎一个“放飞鸿雁”的剧目，将装有十多只鸿雁笼子从船舱内抬出放飞芦荡中，雁会绕船恣意翱翔盘旋，也不远去。让游客意想不到，十分惊诧。然后船娘放开嗓子学几声雁叫，雁就回落船头。船娘会用“鸿雁降落会给你们带来鸿福、鸿运”等吉利话让游客喜笑颜开。这时船娘们会用：“鹤留雁住湿地美，乐得候鸟不想回；大美盐城欢迎您，盐都让您更着迷。”给游客添上意犹未尽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