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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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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要闻
2022年06月22日

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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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宽

生在盐场,长在盐场,对水的记忆也就特别深刻。

40多年前,盐工们住的是“丁头舍”、吃的是盐蒿子、穿的是草鞋。在那艰难的岁月里,盐工们吃不上淡水,仅能在盐河堆或荒滩上挖塘储上一点雨水。由于海边盐碱,经太阳照射,雨水变得又苦又涩。遇到干旱的时候,储水塘干涸,盐工便到几十公里外的农村挑水吃,有的从早上天不亮就动身,到晚上天黑才挑回一担水。

到了20世纪70年代初期,盐工们吃水已靠船装。在清澈见底的盐河上,每天总有一条装着淡水的小木船在缓缓行驶。因此,驳盐河里长年流淌着这些装水工漂泊的艰辛。他们穿着草鞋、赤着臂膀,用竹篙使劲地撑着小船,船上摆放着两只木桶和一条扁担。风起的时候,他们会扯起帆在船上小憩,还不时哼上几句小曲。风歇之时,河堤两岸的杂草丛中便会落下这些装水纤夫坚实的脚印。他们光着黝黑的身子在沿河边吃力地行走,起伏的号子声、粗重的喘息声时时在沿河两岸回荡。

水船一到盐圩人家,驳盐河边便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早已备好扁担、木桶、绳索,组里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肩挑人抬,从人们兴奋的脸上折射出对甜水的渴望。我父亲是小组里的炊事员,每一次,他都是赤膊上阵,硬是将几十担水一桶桶挑进水池,常常累得腰酸背疼,肩膀上磨起鲜红的血泡。

夏天是用水的高峰,淡水格外紧张,每到这个季节,组里便号召大家节约用水,一般洗菜、洗衣服都到驳盐河里洗净后再用水池的“甜水”冲一下、泡一下。每到下雨的时候,圩子里人们欢呼跳跃,冲进雨中尽情享受,痛痛快快地洗把澡。为了多储淡水,家家户户坛坛罐罐“齐上阵”,储备这不易的“天落水”。用来洗澡、洗衣、洗菜,尽量节约家里池中的积水,以备不测之需。为防止个别人浪费水源,父亲特地给水池木板盖子加了把锁。

改革开放后,盐场领导想方设法组织打井队在境内凿深水井,建起水塔,并添置多条送水船,一般2个小组一条船,并配备专职送水工,把饮用水送到各家各户。那时的井水虽然有点咸味,但比起从农村河道里运来的水要清洁、卫生得多。

80年代中期,随着经济条件好转,盐场对装水的船只又有了新的改进,圩下的盐工再也看不到运水的小木船,再也听不到装水纤夫那激昂、高亢的号子声,取而代之的是机声隆隆的柴油机挂桨水泥船。同时,每条船上配置了塑料水管,直接通向各家各户的蓄水池,大大地减轻职工们的劳动负荷。父亲挑了20多年的水也宣告结束,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父亲悠闲地抽着烟与大家唠家常,人们兴奋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岁月匆匆,斗转星移。党的富民政策春风吹遍了盐场的每个角落,盐场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祖国在变,盐场在变,历史的巨变让每个盐场儿女都有说不出的新感受。到了90年代后期,盐场又建起水厂,自来水管道遍布全场每个角落,家家用上自来水,且水质丝毫不比城里差。

经过40多年的建设,盐场人彻底结束吃咸水、用水难的历史。现在,父亲已退休30多年,昔日的那桶、那扁担早已无影无踪,盐河边那一幕幕往事已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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