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我收水费

戴超

日常生活离不开水、电、煤气，随着移动支付的兴起，人们无需前往售票大厅缴费，只需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就能完成，倘若开通了代扣业务，连手指都无需动了。

20世纪90年代，母亲在原来的大兴乡水厂工作过，是厂里的会计，主要负责水费收缴等工作。大兴乡是位于县城东南方向的一个小乡镇，全乡大约两万人左右，有运棉、新淤等十几个村子。虽然人口不多，但住得十分分散，一条运棉河横穿全乡，给水费收缴带来难度。

大兴水厂员工不多，算上厂长总共5个人，收水费的任务主要由母亲承担。大兴小街不是很长，东西不过200米左右，住户较为集中，这里的水费比较好收。居民们也很主动，大多自发按时到水厂缴纳水费。难的是新淤、九口等一些较远的村子。“每家每户都要到厂里缴费太麻烦了，而且路途都很远，我们主动去用户家收，让他们少跑路。”那时候，电瓶车还未普及，更别提汽车了，交通确实不方便。于是，每隔一段时间，母亲就早早出门，带上小包去那些较远的村子收水费。

母亲收水费每次都要早出晚归，父亲也经常要加班工作。收水费的那段时间，我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晚上回来自己热饭，写作业。到了寒暑假，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一起带上。那时候还很小，具体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晰，只记得有一次去运棉河南收水费，要坐手摇船过河，把我开心坏了。

运棉河是一条人工河，听大人们说是政府为了方便群众运送棉花组织了很多民工挖掘出来的。那年夏天，天气有些闷热，在付了5毛钱的船票钱后，我和母亲坐上了“手摇船”。船夫是当地的村民，兼职划船运送来往的行人。船行到运棉河中间时，清新的水汽、清澈的河水、两岸挺拔的树木在童年的记忆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记。约莫不到10分钟，就到了对岸，母亲和我开始挨家挨户收水费。

想来，这也是面对面服务群众。看到母亲来收水费，大家都很热情，有请吃西瓜的，有请喝碗凉白开的，有请坐坐小板凳歇歇的，大人们还不忘夸夸我这个小跟班挺懂事。每到一户，母亲都要查看水表，与主家核对用水数量，确认无误后，收取水费，并开具发票。

除了收水费，母亲还要承担接受用户投诉、保障的职责。有反映水表不准跑得快了，有反映水管漏水的，还有人反映自来水里有异物等等。母亲也会在软面抄上记下来，回去请水厂的维修师傅到现场维修处理。用户的问题得到及时解决，母亲很开心，用户也非常满意。

以前农村住户住得都比较分散，所以一天也就跑一个村子左右。我跟着一路，吃了不少西瓜，喝了不少水，倒没觉得多累，但回去的路上在坐船时竟睡着了，睡得格外香甜。

时光荏苒，一切发生了很大变化。新型农村社区让农村群众集中居住，多种支付方式让群众享受到快捷便利，引来长江水让群众喝上更高品质的水，但不变的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初心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