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粳米粽子
陈建康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到了,大街小巷里早已飘散着那诱人的粽香味。哦,这是过着休闲生活的大嫂、大婶、老奶、老太们提前为端午节准备而裹的形状各异、品种多样的粽子,经过高压锅、电磁炉、土灶锅等各类灶具的蒸煮,那充满着芦叶混合糯米的清香味便弥漫开来。我每当闻到扑鼻的粽香味时,儿时吃粳米粽子的情景就呈现在眼前。
那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事了。1967年,才8岁的我,在端午节前一天看到左邻右舍有的淘糯米,有的洗粽叶,有的人家在裹粽子,那淡淡的粽香味已飘然而至。在外边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我,带着空瘪的肚子回到家里,向妈妈吵着要粽子吃,可家无粒米,妈妈拿什么裹粽子给我吃呢。可年幼的我不懂事,不问三七二十一,又哭又闹,最后竟然在地上打滚耍赖。我的哭闹声惊动了邻居吴大妈,她得知我哭闹的原因后,连忙从家里已经淘好的几斤糯米中盛一碗送到我家。有了这一碗糯米,妈妈又向其他邻居借了两碗粳米,和糯米掺和起来裹了20几个粽子。妈妈裹粽子时,我就蹲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妈妈裹着粽子,不时流下了眼泪。少不更事的我哪里懂得大人的心思啊。原来担任生产队长的父亲在那场政治运动中也受到了冲击,被带到公社学习班接受审查,妈妈哪有心思过端午节呢。
虽然是粳米裹的粽子,但我吃得有滋有味。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吃到能果腹的粽子就是幸运的事情,哪管它粘不粘呢。随着生活的逐渐好转,之后妈妈在每年端午节都要裹十几斤糯米粽子,还经常讲我儿时为了要粽子吃而滚地打驴的事。那次妈妈裹的粳米粽子也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吃粳米粽子,苦涩而又艰辛的岁月使我难以忘怀。如今,我的父母亲们已经过世十多年,我也从老家搬迁到集镇上居住。我这个昔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郎,已成为年过花甲的白头翁。五十多年的沧海桑田,祖国、社会、家庭等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与老百姓最密切相关的衣食住行也呈现出多元化、高层次的发展水平,吃粽子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市场上粽子的品种数不胜数,而且常年供应。普通老百姓如果想吃粽子,也是随时随地或买或裹,淡化了端午节吃粽子的传统习俗。
为了怀念先人,怀念往事,丰富端午节传统教育的内涵,我已和老伴商议,今年端午节不裹粽子,在端午节那天带领儿孙们逛县城,想吃什么品种、什么口味的粽子就各买一些。回顾我儿时滚地打驴的糗事,过一个怀念亲人、铭记艰辛、教育子孙、开创未来的传统节日。引导儿孙们,端午节吃粽子是传统习俗,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只要牢记传统,勤俭持家,吃什么都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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