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决定作品的成败

李志勇

最近，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了记者戴劲松的长篇报告文学作品《筑路苍穹：首座航空货运枢纽建设纪实》，著名文学评论家蔡家园为这部作品写了书评。笔者有幸在第一时间就获得了这部作品，并狼吞虎咽地把它“吃”下了肚，颇感有滋有味。最能触动笔者味蕾的是这部作品的细节描写：用鲜活的细节刻画了建设者们的群像。

9年间，从构想、选址到设计、建设，湖北鄂州花湖机场从蓝图跃然挺立于长江中游之滨，成为亚洲第一座、世界第四座专业货运枢纽机场，与武汉天河机场共建湖北航空“客货双枢纽”。作为记者的戴劲松，敏锐地认识到这一工程的现实意义与长远价值，决定用文字记录这段历史。伴随机场试飞成功，长篇报告文学《筑路苍穹：中国首座航空货运枢纽建设纪实》（以下简称《筑路苍穹》）也如期问世。

21世纪以来，文学界涌现出一批表现重点建设项目、重大工程的报告文学，如李鸣生的《航天七部曲》、徐剑的《大国重器》、梅法的《大江北去》、许晨的《第四极——中国蛟龙号挑战深海》、长江的《天开海岳：走近珠港澳大桥》等。这些作品记录时代变迁，讴歌人民奋斗，堪称一部部文学史记。《筑路苍穹》全景记录中国首座航空货运枢纽建设全过程，完全够资格归入此类作品。

要想实现史志式书写，必须尽可能全面地收集相关资料，连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戴劲松追踪这一重大工程整整5年，采访了相关部门和地方负责同志、技术员、工人、农民等数百人，查阅档案、文献资料近百万字。这些创作的素材与细节涵盖工程建设前前后后各个环节，为创作奠定了坚实基础。面对大量的基础材料和细节，作者打开思路，从中国经济转型升级角度，力求以严谨态度和客观笔法准确还原全过程建设和全过程建设中的各个细节，实现为社会存档、为历史存真的创作初衷。

在追求准确记录建造过程的同时，作品通过大量鲜活细节刻画建设者群像。戴劲松深入建设者生活，采撷深度参与机场建设的干部、工人和农民的鲜活语言和真实经历，为读者讲述人物故事的同时，展现建设者攻坚克难的精神风貌和扎实勤勉的工作作风。作者对人物群像着墨颇多，让全书享有生活质感和情感温度，同时，也通过人物故事的细节呈现出新时代中国人奋发有为的精神气象。

除了追求准确性、真实性和故事性，作者还通过细节描写力求赋予作品以历史纵深感，同时以诗意之心与理性之眼观照这一建设工程，努力提升作品的艺术境界。面对鄂州积淀的丰富的历史文化，作者善于挖掘，为我所用，巧妙地将脚下这片土地的历史融入当代叙事。比如，作者用“走马石”的故事细节勾连历史与未来，充满象征意味，起到深化主题之用。书中多处引用诗歌，让空灵的诗境与写实的场景相互映照，令人回味。每章开篇使用一幅呼应本章主题的摄影作品，丰富了读者的阅读感受和细节体验。在本书附录部分，作者还通过案例比较、学士访谈等方式，深入浅出地探讨花湖机场作为航空枢纽的发展前景，不乏洞见。可以说，《筑路苍穹》既立足当下又纵横古今，既记录事实又拓深思辨，既有宏观阐述，更有细节描写，体现了这部报告文学作品追求思想性和纪实性的相统一、宏观性和细节性相统一的特点，而作为“血肉”与“筋髓”的细节描写又为这部作品注入了不能舍弃的“真实”。

《筑路苍穹》是一部有“根”的作品，它的“根”扎在火热的现实生活、丰厚的历史文化和深入的专业思考中，扎根在大量的有根有据的细节之中。同时，工程建设题材所涉时空较为宏大，对资料转化要求较高，笔者以为，作品在可读性方面、在细节的进一步挖掘方面、在细节的提升空间方面，还有不少的文章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