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的“劳动号子”

陆军

“同志们加油干唷！嗨嗨嗬唷！建设农场不怕难唷！嗬嗬嗨唷！基础打得坚又实唷！嗬嗬嗨唷！建设农场有保障唷！嗬嗬嗨唷……”“五一”假期，在家中回看《奋斗的音符》情景剧时，我一直为其中的劳动号子而陶醉。这个与节日十分应景的歌曲，也就是老军垦们一直吟唱的劳动之歌。

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了儿时先辈们在建屋基打夯时的镜头，听了是那么地浑身激昂又振奋人心。记得有四个人一组齐心协力提着四周包裹着木板的柱形物体，一手攥住上沿，一手拽着麻绳辫子，打起了号子。而号子的语调却记不起来了。

去年陪农场大型纪录片《问道沧桑》摄制组在农建四师暨淮海农场历史陈列馆中采访老军垦时，有两个老先辈指着地下的石硪，随即便一唱一和地给我们描绘起当时的情景来：“石硪抛唷，像朵梅花唷！”“嗨嗨唷！”“石硪落地唷，草滩发抖唷！”“嗬嗬嗨唷！”“一硪一个印唷！嗨嗨嗬唷！”“一硪套一硪打唷！”“嗬嗬嗨唷！”。

听着这些号子，就像惊蛰的那声春雷，唤醒了农场的春天，也激发了人们的意志。虽然已经在九十岁上下的年迈老人，但他们的神情、他们的语调，仿佛瞬间有使不完劲似的。这粗犷雄浑的号角，就像一道道无形的命令，让整个农场处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与老人畅谈中，过去集体劳动的场面总是少不了“号子”的滋润。当然就是现在，一些的垦二代在挑重担时，有时也听到他们情不自禁地喊着号子。

有次好奇，我就问父亲，他们的担子本来就已经很重了，还要喊那么大的声音，这不是白白地浪费力气么？而父亲告诉我，喊号子不仅不会耗力气，还会激发你浑身的活力，会让你身体有使不完劲似的，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体力。对父亲的话，我一直不敢苟同。

再后来，当我看到《一支英雄的部队》这本书时，了解到了农建四师的广大将士，为了革命的远大理想，为了美好家园的建设，他们在各条战线上，用自身的理想和智慧，甚至用一些粗犷的号子语言，反映出与天斗，其乐融融；与地斗，其乐融融的生产生活姿态。他们用这些劳动号子语言，来缓解身处疲劳的压力，激发起大家内心博大的力量。

这些号子不仅在大会战的水利工地上，也出现在基建工程中。部队大熔炉的磨炼，让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聚到了一起，大家也在共同的生产实践和耳闻目睹中学会了打号子，以至于撑船，拉船，踏水车，推磨时，都能吟唱出很流畅的劳动号子来。

如今，大面积的机械化生产有效解放了生产力，这些源远流长的劳动号子，也如同隐藏在了农建四师陈列馆那些斑驳的农具中。

而我，作为劳动号子的倾听者、经历者，有时会在不经意间，想到那种由体力劳动和精神意志结合在一起的劳动符号，它总是感染着我，激励着我，也让我的内心深处，滋生出了源源不断的劳动热情，并在心间肆意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