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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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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生活
2022年04月23日

须将这春色,好好爱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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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声娜

冷。若不是道边树上有花在开,简直不以为这是春天。

天是由一块巨大的灰色磨毛布幔严遮密掩着了,几乎不露一丝儿的蓝,或一隙白亮。另有一些薄又碎的云絮低低飘在半空,一会儿只顾往一个方向急慌慌地奔,一会儿又犹疑不定拿不准该去哪儿似的怔怔停泊在高楼之上或枯木之外。但是很快,它们也都一齐消匿于沉郁的暮色之中了。

暮色沉郁。却不过是巨大而幽暝的虚无。消匿于这巨大而幽暝的虚无里的,当然无法忽略,还有一架飞机,和机上一百多条鲜活生命。似已为这巨大而幽暝的虚无无情吞噬了,无从牵挽。

暮色沉郁。周边气息沉郁。浓又重、化不开又推不掉的沉郁。来往车辆将沉郁撕开一道道裂口却仍迅速没入沉郁之中。就连路侧新开的花儿也是悒悒不乐的神情。走一段路就会有扩音器反复播放的提示声进入又渐却消失于耳膜,“戴口罩”、“扫码”是核心词、高频词,听得人不由恍惚,疑心是陷在一场梦魇里边。何时能彻底醒来?

有零星的雨自望不到边也探不到底的虚空落下。大而疏的雨点儿,如泪,带给比空气更冷的冷。刚落下还不及被路面收去的雨点儿,在路灯的微光里做最后的闪烁,犹似恋恋回眸者忧伤的泪目。

去父母家探望,陪吃顿饭说说话。疫情,父母年事已高身子不再硬朗,出于安全考虑,要他们非不得已不出门,他们还真听着了。母亲比较喜欢串门拉呱,连续困家里,当然觉得闷,但也无奈;父亲惯于独处,自我管理能力也强,有新闻可看就基本满足,足不出户也不妨碍他每日万步目标数的达成。两位老人有时也会玩翻牌,玩牌多是父亲赢,但父亲说母亲输时会不认账。一副牌翻旧了软了也迟迟不肯换成带给的新牌,说是习惯了。

今晚,三人对坐吃饭时,父亲叹道,昨天是你奶奶去世二十周年。父亲很为没能烧纸祭奠而遗憾,并简单忆述了她去世时的情形。那一时刻,几个子女只父亲在她跟前。母亲接着也说了些奶奶的旧事。他们说着时,祖父母的形象浮上我的脑海。祖父母都活到了八十六岁,祖父先于祖母八十天去世。竟二十年过去了?有点恍惚。我的身体里也流有他们的血液的,他们,其实也以某种方式或深或浅地存在于我。记得,在哪里都一样,形式并不重要,遗忘才是最彻底的死亡。想告诉父亲,话到嘴边又收回,他应该不会接受这观点的,不说也罢。

去父母家也是为了看看路两边的花。好多的紫叶李,还有美人梅,此时都在花期里,不看,不几天就会谢掉。春光不等人。灯光下的紫叶李花,纷然如繁雪,给人以玉树琼枝的幻觉。美人梅是紫叶李与梅的结合体,花形相似紫叶李,但瓣色更好看些,有点婴儿肌肤似的柔粉,花开起来与紫叶李一般的满枝满桠,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此时花树下仰头,天空几乎都不能看到。美人梅间偶尔可以看到一两棵榆叶梅,因叶形相似于榆叶而得名。榆叶梅的枝形更具梅的疏影横斜意韵,瓣色也比美人梅更多一层红润。此花的蕾已足够好看,如娟娟女子初绽的笑涡一般动人。——这盛烈的人间春色呀,仍在召唤你,好好地爱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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