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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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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文苑
2021年12月04日

魂牵梦萦巴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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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飞

骆飞(右)在钓鱼台国宾馆采访

骆 飞

笔名,马戈,江苏射阳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国家画院摄影研究所副所长。曾任中国新闻摄影学会学术副主任,中国摄影家协会第三、四、六届理事,中国摄影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中国摄影》编委,解放军画报执行编委、大校总编室主任、解放军报社技术4级高级编辑,中央文史馆《中华书画家》副主编。

作为新闻工作者,骆飞的成就是全方位的,涉猎散文、报告文学、诗歌、文艺评论及摄影等多个领域。主编《新中国军事文艺大系摄影卷》《天下黄河》《黄河风》《转战大江南北》,组织、参与拍摄并编辑大型摄影画册《上海一日》《重庆一日》《世界摄影家看上海》等数十种;出版摄影理论专著《摄影、怪圈、谜》《摄影创意36计》《军事摄影纵横谈》《走近经典》等;出版摄影作品集《中国摄影家眼中苏联》《中国摄影家眼中美国》(合著);出版纪实文学专著《中国超人》,摄影文学丛书《魔幻之约·激荡美利坚》《花容月色·解体前苏联》《极地天书·西藏快译通》等;应邀出席“国际摄影名家会”和第一、第二届“华人华裔摄影家影艺研讨会”,作学术发言;多次出任国际影展、全国影展以及各种影赛评委,曾任第十六届全国影展评选委员会总评委。先后获“昆仑”优秀文学作品奖、全国新闻摄影铜奖、摄影优秀专题一等奖、优秀编辑奖、全国摄影理论研讨会优秀论文奖、全国画报专题评比综合大奖、“世界文化名人成就奖”、“终身成就奖”,冰心摄影文学奖、中国新闻奖,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中国摄影金像奖理论评论奖等;被中国文联授予“有突出贡献摄影工作者”,被美国得克萨斯州授予“荣誉市民”。

历史,严肃得让人颤栗。

大巴山深藏着的这段历史,就像一部深奥却又迷人的大书,让今天的我们,每翻动一页,都会思潮起伏,甚至魂动心惊。同时,它又似一座奇谲诡秘的山峰,谁想尽收它的风光,甚至哪怕想要寻找在大山皱褶里的点点风雨烟云,都需要十分的心智和膂力。

记得那是2006年的一个春天,当我们被现代交通工具(决不是步行或马车) 置放到大巴山的怀抱的时候,这种感觉油然而生。

川东北,大巴山是个标志。其间山势陡峭,峡谷深渊,沟壑纵横,山田如垒。“路虽通而险僻,行者所当其慎也”。沿着曲曲弯弯、凹凸不平的山路,我们在极度的颠簸中艰难前行,眼前是热气腾腾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图案,脑海里不时浮现出七十多年前的风雨春秋,当年那支队伍,那个被称作“红四方面军”的特殊队伍。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鄂豫皖根据地创建的一支坚强的人民武装力量,是中国红军主力部队之一。徐向前任总指挥,陈昌浩任政委。

在巴中,在通江,人们至今还津津乐道“神兵天降”,“闪电入川”的佳话。红四方面军经大天池寺、核桃树越巴山,出敌不意抢占两河口,直下通、南、巴。这一进军路线,是历来入川的一条捷径,也是一着险棋。上70里,中70里,下70里,在这210里的山道中,怪石嶙峋,窟窿坑洼,稍有不慎,便跌入万丈深渊。加之匪患,行人绝迹。羊肠小道都被荆棘淹没。且时值隆冬,冰雪封山,气候十分恶劣。红军缺衣少被,长期行军作战,体力消耗很大,要过“难于上青天”的无路之道,要翻越海拔1500米以上的“巴山天险”,谈何容易。不可一世的敌人万万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就这个红四方面军站到了他们面前。12月25日红12师先头部队32团,把红军的大旗插上了古老而又多难的通江城,守敌第2旅一个营及当地团防大部被歼。翌日,红四方面军总部率11师及12师的两个团,先后抵达通江城。通江沸腾了,红军用隆重的入城仪式,庆祝入川以后的第一次解放县城的胜利,同时也用灿烂的笑容带给了人民群众新的希望和信念。

红四方面军入川以后,深得群众拥护,队伍越来越大,仗也越打越精。尽管如此,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为了争取胜利的全局,红四方面军的各支部队都必须打一场“超限战”。因为,他们面临的对手,无论在装备、兵力,还是技术、条件等等方面,都超出自己几倍甚至十几倍。一切都不能以常规而论,一切都必须超常发挥。从“万源保卫战”,到“夜袭青龙观”,从“广昭战役”,到“强渡嘉陵江”……打得勇敢坚定,却也残酷艰难。其实在当时,打似乎不是目的,走才是真正的意图;打,是迫不得已的过程,走,更是无奈的选择。最重要的是要到达懋功,与中央红军汇合,汇成一股真正的“红流”,继续北上。这一点,恐怕当时许多日夜兼程的士兵们大多是不清楚的。红军战士舍不得走,当地群众也不想让他们走,可革命需要他们走,这是民族大业所系,这是中国共产党的希望所在,也是包括川陕根据地广大群众在内的中华民众的根本利益所需。

从巴中到懋功,今日已通途相接。可在当年,敌军围追堵截,道路崎岖多险,人马老弱掺杂,这支队伍,行行止止,打打停停,直到次年6月12日,红四方面军25师74团才在达维桥头与翻越夹金山的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2师4团的战友紧紧握手。

在这漫漫的百川归海的路上,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埋藏了太多的秘密,根植了太多的希望,播种下了太多的梦和情。仿佛上帝在大大小小的“点”上放置的无数“惊奇”,让我们在七十多年后乃至八十多年后不断去寻找,去发现,去阅读,去接受历史的“点化”。

历史,永远活着……

站在现实的路上,我们为历史而来。历史的美丽实在太难捕捉了。它不仅需要寻找到指点迷津者,还要发现通往真实彼岸的渡口。

我们从巴中的川陕省委、省府的旧址,到川陕革命根据地博物馆;从通江县的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旧址纪念馆,到红军入川的第一站两河口;从川陕苏区红军将帅碑林,到红军故里恩阳古镇;从红四方面军总医院旧址,到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历史深处吹来的阵阵清风不断地扑打着心的窗棂。我们看到,拂去了尘土的一院一室、一桌一凳,乃至一木一石,都已在这里深深扎根;焕发了光彩的每一条标语、每一个印记,都在这里飘扬着芬芳。红花遍地、红星闪闪的老区令我们感慨、使我们陶醉,更让我们深思 。

带着激情和崇敬,我们叩响了一位又一位老红军的家门。

今年85岁的程吉先是我们这次访问的老红军中最年轻的一位。他1933年5月参加红军,当时也只有12岁。一个12岁的孩子,能懂得多少呢?然而,红军的旗帜,红军的口号,红军的队伍,让他一夜间看到了希望。程老回忆说:“红军没来时,国民党反动派就作反宣传,讲红军要吃人。可红军到了,成立苏维埃,打土豪,分田地,把有钱人的东西背来,分给穷人,大伙儿一下子就全看清了,只有红军才是自己的队伍。报名参军可踊跃啦。那时,又不体检,也不管年龄,报名就行。有的一家4口都当上红军。”是啊,红军本来就是穷人的队伍,人民群众怎能不欢迎呢?一个巴中,就有12万人参加了红军呀!

刘洪财,今年96岁,身板硬朗,说话干脆。他是我们这次采访中提到毛主席最多的老红军。刘老从小家里很穷,他不到10岁就给人家当放牛娃,住的是岩洞。参军后,冲锋陷阵,英勇顽强。他说:“我们一直跟着毛主席,听毛主席的话。毛主席说我们是穷人,要维护群众利益,我们就照着做。毛主席要我们过草地,我们就过,还过了两次。党员要听党的话,军人就要服从命令,革命要带上勇气。敌人打我们,我们就同他们拼了。打死就算了,打不死就再跟毛主席走!”说到现在的日子,刘老很满足。他说:“我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退休了,一家人生活得很好。政府经常有人来家里看看,廖书记上任第一天就到家里来了,区里开人代会,还让我坐主席台,我从心底里感谢党和毛主席。”

李玉兰,是位十分健谈的女红军,今年90岁。在我们的印象中,她还是当年那个倔强能干、干脆利索的女干部。我们问她过草地没有,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咋没有?二万五千里都走完的,我们可能还不止走了二万五千里。主要是跟国民党打仗,有时还跟战友干干仗。”我们觉得很有趣,便追问怎么回事儿。她笑了笑,告诉我们:“有一次吃饭,桌上有一盘菜,里面有几块肉,我就拿起筷子夹,另一个人却拿了个叉子,我没抢到肉心里很不痛快,就上去打她。正巧她头上有个疮疤,给打坏了,人家不干了,告到少工省委书记那儿,书记听了说,你们都是头头,不害臊,还争肉吃,还打架。你们自己想想吧。书记不管了,她又跑到张国焘那里告状。张国焘说:“你们虽然都是娃娃,但也是头头,搞啥子嘛?”

最让我们震撼的是98岁的“高小伙儿”,老人3岁时失去父母,成了孤儿,参军前一直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高小伙儿”到部队后首长帮他起了个名字叫高寿芝。高老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记忆力惊人。他当着我们的面,一口气背下了第一次学文化时上的第一课课文:“我国和日本,同是黄色人种,关系本很密切,在明治维新以后,对我国尚报侵略野心,先后并吞琉球朝鲜,又并吞我国台湾海,后来又在华东方面酿成‘五卅惨案’,因此引起我国人民不满……”说着,老人家又唱起红军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声情并茂,仿佛当年驰马疆场。老人思路清晰而敏捷,性格开朗且幽默。他能因“管那些碎娃儿有点恼火”而弃官不干;他会因自己是干部而把功劳推给战士;他还因为自己会说笑话而让一帮一帮的“碎娃儿”都认得他并围着他团团转。他说:“我干得最好的是当马夫,我是放牛娃出身,机灵。”高老为李先念当马夫当得是没说的。为了提高自己,他最用功的还是学习,几十年了,学习的习惯一直不改,现在每天还坚持“天天读”、“天天练”,读书看报练身体,老人过得十分充实。唯一让81岁的江苏籍老伴不满意的是,原来在南京住得好好的,可他偏偏要回到巴中。老人并不急,他笑呵呵地唱起了“红军人马进了川,沿途撒下红传单,一张传单一把火,千里巴山红了天……”

巴中有许许多多这样的老红军,他们就是活着的历史。从他们身上,我们不仅读到了历史,而且体会着真理,咀嚼着人生。

人,不可能永远活着,但,历史永远不会衰老,更不会死亡!

嵌刻进山石的记忆, 大美不言

我们行走在大巴山区,犹如置身“红色的海洋”。这里到处都能看到红军的遗迹,听到红军当年的声音,感受到如惊涛裂岸般的红军的精神波浪。这个被毛泽东同志称作“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第二个大区域”的神奇土地吸引着每一个前来这里的人。

大巴山有无数讲不完的故事,而且有许多故事被深深地嵌刻在历史的缝隙之中,大音希声, 大美不言。我们惊奇地发现,大巴山区的红军石刻文献、标语、对联等,数量之庞大,内容之丰富,形式之多样,规模之宏伟,竟夺全国之冠。据30年代的不完全统计,有近7000幅,分布于川北、陕南26个县辖地区,面积达5万多平方公里。现在尚存多少,不得而知。但依然是全国之首。 它与巴中新的山、新的水组成亮丽的风景。

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石刻的代表作是通江的“赤化全川”和“平分土地”。“赤化全川”镌刻在通江县沙溪乡景家塬左侧的红云崖上,1934年4月,中共川陕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实地考察后,决定在红云崖上镌刻“赤化全川”标语口号。20多个当地石匠,经过4个月的奋战终于刻成。每个字高5.5米,宽4.7米,笔画宽0.7米,深0.35米,字的间距为7.1米,4个字占据着整整的一片山崖,字迹工整,笔力遒劲,10多公里之外仍清晰可见,被称为红军标语之王。红军长征后,国民党还乡团千方百计破坏这条标语,未能得逞,为保护这条标语,乡亲们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70多年后的今天,读着刻在石上、写在崖上墙上的一条条标语、一篇篇文字,我们仿佛在追逐着历史长河中飞溅的浪花,无始无终,无休无止,只有无数的感天动地的故事在胸中流淌……

铁骨英魂 千秋丰碑

巴中,注定是要在历史的天空创造奇迹的。这里的每块石头,摸在手心都滚烫滚烫。而用石头做成的一块块石碑,更是沉重且辉煌。

可以肯定地说,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有这里如此之多的属于红军的石碑;更不可能有这里大小石碑后面深藏着的传奇。

在距巴中市70公里的沙溪镇王坪村,有一座烈士陵园。陵园里有一块非常奇特的石碑。就在这块碑的正后方,有一个硕大的土冢,是红军烈士的集墓,里面埋葬着7800名年轻的战士。红军撤离的时候,当地群众怕国民党还乡团伤了这碑,便趁着夜深人静,把碑抬到偏远的山脚下,挖了个深坑,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一直到解放后,一位红军来到这里问及此事,乡亲们才凭着印象找到这块碑,又将它安放原处。如今,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到这里,站在这似乎能说话的碑前,倾听历史的声音。

在巴中,有一个我们事先没有想到的地方,那就是“川陕苏区的将帅丰碑林”。据说,它是一位对红军情有独钟的老人,行程30万公里,用了10年多时间创建的。

我们深怀感激来到这里。走进碑林,不同的碑区,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色调,给人一种庄严、肃穆、凝重之感。雄伟壮观的红军将士英名纪念碑巍然屹立在碑林长廊的北侧,酷似伸出的大拇指。基座成圆形,碑林成长城状,由268块花岗石纪念碑组成,上面分省分县(市、区)嵌刻着10万红军将士的英名。与纪念碑珠联璧合的是气势恢弘的碑林长廊。1公里长廊内含2266块排列有序的花岗石石碑,碑面图文并茂,刻有红军将士画像和讴歌英雄业绩、历史功勋的文字。我们静静地缓步从一面石碑前走过,读者一个个熟悉的或陌生的名字,仿佛阅读一部篇幅浩大的英烈传,一部群英荟萃的人物志。

大巴山,是多情的,更是伟大的。在这片土地上,12万巴山儿女参加了红军,他们抛头颅、撒热血,浴血奋战,万死千伤。川陕苏区的父老乡亲们至今也没有忘记,是他们从鄂豫皖实行战略转移的西征中,突破蒋介石的四次“围剿”,成功摆脱敌人的尾追,赢得了红军的生存与发展;是他们过秦岭越巴山,挺进川北,开展三次进攻战役,并粉碎了蒋介石的“三路围攻”和“六路围攻”,使得开创的“川陕革命根据地”在扬子江南北两岸和中国南北两部间成为苏维埃革命发展的桥梁;是他们主动发起了广(元)昭(化)战役和陕南战役,并强渡嘉陵江西进,粉碎了蒋介石的“川陕会剿”,接应、支持、掩护了第一、二方面军的长征;是他们长征到达甘肃会宁后,扼守黄河东岸,血战河西走廊,对钳制南敌,重创“二马”(马步青、马步芳),保卫党中央,促成“西安事变”的爆发,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谱写了极其悲壮的史诗……他们在中华大地上用血肉之躯、用拳拳之心铸造了耸入云天的丰碑。

可是,最让巴中这块土地自豪的还远远不止这些。七十多年绵延不断的魂牵梦萦的巴山之情,足以泣天地、惊鬼神!

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推开纷乱的思绪,一句一字地读着张国志的《十送灵魂》,这是她为夫君张振而书。张振,是巴中人,13岁参加红军。一参加红军就当儿童团员,随后与张思德、罗忠等500多名儿童团、少先队员参加培训,为红军站岗、放哨、送信。后来随军长征。张振在家乡虽然只有13年,加上探家10天,时间虽短,但乡情亲情甚浓。他生前认真地说,死后还要回到那个极乐世界找朋友,守父母,看家乡。其妻以文相送曰:“一送灵魂,超度西天;二送灵魂,陪伴父母;三送灵魂,思念乡亲;四送灵魂,再会童友;五送灵魂,参加红军;六送灵魂,奔赴战场;七送灵魂,再走长征;八送灵魂,登台演戏;九送灵魂,重返集体;十送灵魂,长眠两山。”声声长哭,字字情深。如果说,这样泣血啼哭,她送走的是英灵,那么,唤回的又是什么呢?我想,那该是珍藏在心中的永远抹不去的历史记忆!

我们无法统计,有多少从巴中走出参加长征的老红军,一直魂系巴山。但我们在巴中,在通江,在南部,不断听到这样的或许让人终生难忘的故事。

那是一年的清明,巴中将帅碑林前,扫墓的人群逶迤而至。人群中,有两位老人相拥相抱,一如七十年前并肩走上战场。他们没有老态龙钟,他们不要寒喧作答,开门见山,一句话就说到长征,说到红军,说到战友。可令周围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是,分手时,老人相约:百年之后,一定再到这里来,我们一块走,到战友们中间去,大伙儿再好好地聊个痛快。

也还是在这片碑林之中,有位老人由子女陪伴,一个碑一个碑地抚摸,就像与当年的战友握别。渐渐地,那当年挥刀向敌人头上砍去的手颤抖了,那举枪迎风百发百中的眼模糊了,他泣不成声,一字一顿,立下遗嘱:“我死后,什么地方也不去,你们把我送到这儿,我要归队。”

我们真想等到今年清明节,想亲眼看看在这旷野清风下的壮丽豪迈的进军,想亲耳听听那比战场炮吼长天雷鸣还要撼人心魄的低喃细语……

在即将离开巴中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又一次来到碑林,为的是向长眠在这里的将士们告别。同伴们带着挚情缓缓地按下相机的快门,把夜空中高耸的碑再一次刻进记忆。我,没拿出相机,只是呆呆地立着。

很早的时候,我曾听人说,一个人如果死了,会化作星星升上夜空。倘若是真的,那么,红四方面军那些为革命献身的将士们此刻一定簇拥在一起,就在这巴中的天空,就在此时此刻的我们的头顶之上。我痴想,这些隐在风云之后不愿显山露水的星星们会看到我们,哪怕只看一眼,哪怕只眨一眼,我们很想告诉前辈们,70多年前的大巴山贫穷却勇敢坚定,今日的大巴山变了,变得更年轻,变得更美丽,更有魅力,但它依然威武刚强。从大山的深处,正伸出无数通往高速路的大道小道,鲜花正开满道旁。山风阵阵,时弱时强,多像当年的军号又在吹响,只是在这个旋律里,又汇进了时代的嘹亮音符,又多了些后来者的脚步铿锵。

如今已过去15年,可大巴山仍让我魂牵梦萦。

大巴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大众革命斗争建设创业的缩影,更是人民翻身祖国富强社会进步时代变迁的活的见证。多么想再去触摸一下那滚烫的山石,去听一听新时代那激昂的号角,去看一看新征程更加宏伟的篇章!

骆飞摄影作品

《回归之日》(1999年10月20日摄于澳门)

《千里黄河一壶收》(1986年12月25日摄于陕西)

《艺海拾贝》(2016年9月7日摄于法国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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