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也爱酒

谷子

近日细读《孔子传》，从传记及《论语》中认识一个全新的孔子。孔子是一个十分喜爱美食和爱喝点小酒的书生。《论语·乡党》详细记载了孔子的饮食习惯与不为酒困、小酌怡情的文人境界。

对于酒，孔子的要求很简单，“唯酒无量，不及乱”。没有限量，可以尽情畅饮。只是对盛酒的“觚”，孔子很在意。“觚”，腹部和足部都有棱角。当时人们只重酒，不重视杯，“觚”有点走样了。《雍也篇》记载，有一天，孔子端着酒杯很感伤地说：“觚不觚，觚哉！觚哉！”酒杯不像酒杯，酒杯呀，酒杯。此时的孔夫子，像是在感慨酒杯，又像是在感慨自己。一个多好的酒杯盛满了美酒，却生在一个无人会品酒的时代，这不能不算是一个悲哀。

饮酒上，人们开始琢磨“唯酒无量”的“量”，究竟是多大量，史记中说，“文王饮酒千钟，孔子百觚”。也就是说，文王的酒量是一千钟，而孔子可以喝掉一百觚的酒。

孔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一定要弄清楚孔子和酒，重回《论语》中可以看得更加清晰明了。对于饮酒，孔子坦诚地说：“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免，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这里孔子提出“不为酒困”是什么意思呢？“不为酒困”，即不沉湎于酒精，这是“慎”的表现。有时为了某些礼节上的来往，可以适量饮用酒水，这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但若过于沉湎于酒精，不但会给人们的身体造成危害，甚至还会因此而酿成大祸。人们修身养性最重要就是得自觉自律，用理性约束自己的言行，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有德之人。在本章中，孔子讲的虽然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里面却隐含着做人的大道理。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经历过那么多风霜，孔子能活到73岁的高寿，和孔子有节制的放松是分不开的，这是孔子的养生之道。事实上，孔子对于包括喝酒在内的事情一直保持着这种淡定和从容，即使没有好酒，没有好菜，孔子枕着胳膊睡一觉，也会觉得很快乐。孔子的饮酒方式深深影响国人。小酌怡情，最好是达到微醺的境界。酒后失态，借酒撒疯，从来为文人雅士所鄙视。可以说，孔子赋予了酒以文人气息。

我相信，在飘着雪花的夜晚，在曲阜，在孔子居住的阙里，或在周游的路上，心情不好时的孔子，一定邀请颜回、子路，“能饮一杯无？”此时，时间似乎融化了，烦恼似乎静止了，耳边只有莎莎的雪花落地的声音。不为酒困，让酒服从于和谐的内心，虽然生活有困难，理想有挫折，但心中没有悲情，没有顾影自怜。借着一点点酒力，笑对冬风，笑对四季无常，也笑对这个浮躁的世界。能饮一杯无？翻阅《论语》，你难道没有听到孔子真诚的邀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