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时代的难忘记忆

●李豆

几年前从平房搬楼房的时候，旧家什送人的送人，淘汰的淘汰，唯独对家里那台缝纫机难以割舍。几番思量最终将它搬至新居。那台缝纫机是上世纪60年代末父母结婚时的家当。在那个物质生活十分落后的年代，它不仅为我们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给我的青少年时代带来了许多快乐。

上世纪70年代，我们兄妹相继出生。那时，不时兴买衣服穿，家里有缝纫机会做的都是自己做着穿，不会自己做的则找专业的裁缝去做。我们家的衣服都是母亲自己做的。那时国家经济落后，吃穿用度都要凭票供应。只有过年时母亲才舍得用布票去百货商店买布料为我们做新衣服。每逢春节临近，得知母亲要为我们做新衣服，幼小的我们欢天喜地，趴在一边看母亲裁剪、缝纫。“噔噔噔……”缝纫机欢快地跳动。小小的心儿也随着布片的不断组合充满了期盼。每次看母亲踩缝纫机，心里都对那个神奇的机器充满了好奇，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踩着它玩玩。可是，把缝纫机当做宝贝的母亲哪会允许我们瞎害。直到十一二岁时的一天，趁母亲不在，我偷偷地从包袱里找了几块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在缝纫机上做了一个沙包。拿着自己亲自用缝纫机扎的沙包到同学中去显摆，心里那个美呀。

时光进入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基本上已经不太时兴自家做衣服了。家里的缝纫机也就没有了太大的作用。于是，它就成了我和哥哥踩着玩的一个“玩具”。男孩子捣蛋，不是把裤子扯了线，就是把书包带子悠掉了。这些小事儿根本就不用母亲出马，我们自己就可以在缝纫机上麻利地搞定。甚至于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我们也敢拿来在缝纫机上做“手术”。上世纪80年代初流行喇叭裤的时候，长我两岁的哥哥嫌裤子喇叭口太小，便把裤腿的针线都拆开自己给它做“手术”。重扎的时候该收的地方收该放的地方放，改过的喇叭裤果然显得喇叭口大了好多。而到我上中学的时候，喇叭裤已经过时，当时流行鸡腿裤，就是裤腿很细很细紧紧绷在腿上的那种。因嫌裤腿不够细，我也毫不犹豫地把裤腿上的针线拆开来在缝纫机上给裤子做“手术”。由于裤腿改的太细，有一次去厕所，蹲的时间有点长，腿有些发胀，结果裤子提了好几分钟才提起来，弄得满头大汗，惹得旁边的人不住地看，尴尬极了。前些日子中学同学聚会，聊起少年时的荒唐事，我把这段经历讲给同学听，笑的一位女同学差点背过气去。

奇怪的是，我们兄妹三人两个男孩子踩缝纫机踩得都很好，唯独小妹不大喜欢踩缝纫机玩。同为1970年代的人，却有如此差异，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生于1970年代初，而小妹生于19 70年代末吧。如今不是有三年一个代沟的说法吗？照此一看，我们与小妹之间差了两个代沟。难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