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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20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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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乡土
2020年07月25日

家在桥头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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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中

桥头河静静地流淌,从南向北、从北向南,不知从何时已经开始,现在依然还是如此。从没见过其波涛汹涌,也不曾见过其断流干涸。就这样静静地流淌,为了生活在两旁的人们,也见证着他们的苦痛和幸福。

我的家就在桥头河旁,从我爷爷的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依然还是如此。虽然房子早已改变了一次一次,但家一直就在这里,在桥头河旁,静静的,就像是水在河里的流淌。

桥头河在哪,在千秋,在射阳。河也不宽,地理也很偏僻,名字也是村上人习惯的这样叫,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哪个桥头。也许给你最先进的高德导航,也未必能够找到,但于我却再熟悉不过,也将永远不会相忘,直到不能想起。

父母生我养我,从早到晚,从小到大,从这里到远方。告诉我来自何处,源头在哪里;即使飞得再远,这儿永远是根;即使再辉煌风光,依然生长着桥头河的基因。桥头河伴我陪我,给我曾经的快乐,长久的相思,以及无限的感怀。

童年最可忆,虽然生活也不很富足,但总是最快乐。桥头河里的水是那么清澈,捧起来、咽下去,是那么的甘甜。最难忘的是夏天,一群的孩子,光着屁屁,在河里一泡就是半天。除了嬉闹,还能有所收获,些许小鱼,些许螺螺蚬子。经母亲的巧手,也是一餐美味。那时的冬天也冷,河面就是天然的冰场,哪里需要什么冰刀,我们一样溜得汗淌。在童年的记忆中,家旁就是河,河旁就是家,家和河有时竟是难以区分的。

后来,外出读书。开始是高中,再就是大学。起初两个星期回家一趟,再就是半年才能一回。慢慢地,家旁的桥头河,就从相知变成了相思。它还是那么静静地流,还是那么澈澈的清。一遍遍地问,一次次地想,生怕她改变了记忆中的模样。时间流逝中,慢慢地,竟发现水不再清澈见底,河面上也漂起了些许绿藻。虽然也是绿绿的,但总觉得不是那么的协调。

出去了,就没有回来。告别了父母,也告别家旁的桥头河。在城市里工作,也在城市里安家,我也在城市里过着自己的生活。日子久了,我思念家,但主要是我的父母,很多时候竟不再想起那条河。只是偶尔家里来人,或是城里老乡聚会,才又提起它。

现在关于家乡的事,更多的来自母亲电话中的唠叨。说河边那条路,已改建成水泥路了,下雨天也能照样出门;说家里的收成,现在种起了白蒜,种一季,既能收蒜苔,也能收蒜头,效益很不错;说河对面的二爷家孙子,考上了大学,正在请亲戚朋友喝酒。除了高兴的事,也有些事让人纠心。说用上了自来水,河没人护了,杂草丛生;说有几个我小时候的玩伴已经走了,也才五十出头,好可怜。妈妈的唠叼中,家乡在变,河在变,一如这个变化的时代。回头想想,自已也在变,从公房宿舍到高楼阔屋,从一头黑发前两鬓斑白,从为人子到为人父。一切都在变化,也便有些心安理得。

疫情缓解,抽空回了趟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小住了两日,也有机会陪父母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和河边的路一样,村子里的路多做成了硬质路面,平坦而且干净。人家多的地方,路旁还安装了路灯。除了集中居住点上有十几家二层小楼,散居的房子多半破旧,好几家门前的场上都长满了杂草。在村里遇见的人,除了小孩,多半是五十开外的,年轻人很少。走在河边,河水依然是那么静静地流淌,已不像记忆中那么清澈。偶尔碰见钓鱼的,桶里的鱼拼了命地挤在一起,也不知想干些什么。父亲说,村子里的年轻人多到城里打工了,没什么人种地了,下一季就要土地流转了。从父亲的语调中,他是不赞成的,但也没有办法,更有些许忧伤。没有了年轻人,就缺少了生机。

我劝父母同我一起进城,他们没同意,说现在还能照顾自已,等到实在不行了再说。我想,真的等父母也走了,老家也就没了。站在桥头河边想,即便家不在了,但河一定还在,桥头河的水一定还会静静地流淌。若干年后,这静静流淌的河是否还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光着屁屁游泳的孩子,是否还会记得河边曾有陪伴它很多年的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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