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澡堂

小时候，我们夏天洗澡都在河里。我家屋后有条河，河水清澈，水深不到2米。只要有一个人先到河里，马上周边的小伙伴闻讯都会跟着跳到河里，大家在河里你追我赶，相互泼水嬉闹，倒也很快活。我们一起学着游泳，有时还捉虾摸鱼。当然家长一旦发现我们只是几个小屁孩偷偷下河洗澡，有时要打屁股的。

可一到冬天，我们很少愿意在家洗澡，都奢望能去镇上的澡堂子洗澡。因为在家里洗澡比较冷，只能用水缸或洗澡盆子，虽然说放上一些热水，但家里门窗密封性能差，烧的热水用不了几分钟就感觉冷了，有时冷得浑身发抖。

12岁那年，听说镇上的供销社有个集体浴室对外开放，于是总奢望能去洗一把澡堂子过过瘾。后来就将这个愿望跟戴兵、项华等几个要好同学说了，他们也有同感。但因为路远，又没有大人领着，只好作罢。次年春节前的一个早上，戴兵突然告诉我，四哥戴奎要带他去供销社的澡堂子洗澡，问我去不去？我当即表示去。回家跟父亲要了5角钱，立即跟他们上街。我们几个人都是步行，10多里的路没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一到澡堂子门口，只见门帘外雾气缭绕，澡票只要一角钱。到里面一看，到处是光着身子的大人小孩，有的在穿衣服，有的在脱衣服，有的在浴池中，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冷。我们赶紧脱掉衣服，找个小柜子放上衣服，领了毛巾，穿着木拖鞋，进了澡堂子。这是我第一次进真正的澡堂子，感觉舒服极了，虽说池内人多拥挤，但还是感觉十分惬意。整个身体浸没在温水中，尽管空气混浊，但舍不得爬出池子，这是花了一角钱买了票的啊！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光景，实在没劲了我们才爬出浴池。浴室的一位师傅帮我们擦干身上的水，我穿上衣服走出了澡堂子。外面，太阳明晃晃的耀眼，冷风一吹，浑身的清爽，洗澡时全身乏力的现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家的路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行人我年龄最小，但我走路反倒最快，一直抢在他们的前面。为了洗一次澡，来回跑了30多里路，花了一角钱，想想也还是心疼的。

此事过去40多年了，但每当想起第一次去澡堂子的往事，心里就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