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19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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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射阳河
2019年11月28日

以鸟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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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声娜

我家从没养过鸟,可以确定今后也不会养。但我爱听鸟看鸟。非常幸运的是,南边邻居的大银杏树、大桂树、葡萄树为我招引来好些可爱的鸟邻居。比如碎嘴巴的小麻雀,比麻雀个头略大一些的白头鹎,黄喙黑身子的乌鸫,穿黑白衣裳的喜鹊绅士。都是些极普通寻常的鸟儿,但也是拥有它们自己充分自由的鸟。当然这些鸟儿肯定不会知道,它们的存在,给了我多少乐趣。

每一个早晨,梦中醒来,身体未动,耳朵已在习惯性地捕捉或等待,捕捉或等待窗外的鸟鸣声。是因为饱睡后精气神足么,清晨的鸟鸣声里,总是含蕴着格外鲜活丰盈的生命活力,可以引导我从梦余的混沌趋向清明,重新觉知到又一个日子里第一缕生之愉悦。确切地说,凡俗的日子里,常是鸟鸣提醒我应让心保持愉悦,也常是鸟鸣给我的心注入愉悦气息。

白日里,若得闲,常长时间呆站在明窗前,只为听鸟看鸟,默默触知那与人类并存于大自然的鸟世界。

最爱说话的自然是麻雀,地上树上,这里那里,整天唧唧喳喳个没完没了。雀语声里宅着,你会觉得,日子原是细水长流着的,完全容得长长久久慢慢消受。爱叫的其次便数白头鹎了。白头鹎能叫出风味截然不同的高低两种声音,低音相似于雀语但发声更重也更干脆些,高音在我听来则是极其动人的天籁,四个鲜明音节,清越,婉转,声声都似水滴般润泽清亮。发出这般美妙高音时的白头鹎,必是站在高高的檐角或树梢梢上,向着远方昂立它小小的身体,一声递一声深情地鸣唤。这声音使我陶醉,而这样鸣唤时小而雄健骄傲的身姿,又常使我惊奇又感动。每当听到这动人的啁啾引得回应时,我的欢喜就会更多出几分。

乌鸫则比较沉默,我甚至至今也不知道它们拥有怎样的嗓音与腔调。盛夏,绿叶厚覆了前邻搭建在小平房顶上的葡萄架的时候,那绿屋里,似乎就长住着一对乌鸫。虫子,花,果子,香露,清风,那应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居所。常见那对乌鸫在绿架间进进出出,或在架下的浓荫里凝思、觅食、踱步,过着非常闲逸的生活。但似乎从不曾听见过它们“说话”。下班回返,开了院门,偶尔也会看见有乌黑的影子从芭蕉丛里疾速惊飞,由之我识得它们高度警觉的天性。我对它们的打扰,也仅限这样的无意行为。

喜鹊叫,亲戚到。喜鹊的叫声说不上动听,但因打小这句俗语就植根进意识深处,以致而今每每听到喜鹊叫,心里仍会立即浮出几分莫名的期待,并因之一次次忆起儿时。而且喜鹊的模样与风度确实好,属于让人百看不厌类型的。喜鹊似乎比较偏爱东南邻的那棵大银杏。喳喳的叫声若有,多是从那里发出的。春夏绿叶密缀,深秋满树金黄,冬日寒枝问天,银杏树与喜鹊,从来都是和谐悦目的搭配。

不懂得鸟语,但我时常自以为是地从中揣摸它们的喜怒哀乐。四季之中,数春天的鸟鸣声最是热闹欢快,一如春天的空气般无限地繁殖新鲜蓬勃的春意,使人不知不觉中受到鼓舞,为自然界的又一次新生而欢喜。“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则属于夏秋,字句恰如实境,自带光芒,照得人的心房也跟着一派明晃晃。冬日的鸟声仿佛也浸染了萧索味,日复一日,我从中耐心地辨析与等待春来的迹像。

鸟世界也有争端。某日中午,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忽然听见头顶上有唧唧喳喳的吵闹声。循声望去,只见贯通南北的黑色电线上站着两只白头鹎。南边的一只向北侧偏着小脑袋横着双足步步跳挪着紧紧逼向北边的一只,嘴里不依不饶地吵吵着。北边的一只一边尽量向北挪移着避让,一边很不甘心似的转头回视南边的一只唧唧咕咕地还嘴抵抗。终于,北边那只不知是有意逃避还是真的败了阵,忽地一蹬腿展翅飞离,南边的那只赶忙扑腾两翼追随而去,边飞边还不住嘴地吵吵。这么争吵时,它们使用的全都是低音。所吵为何,情兮名兮利兮,抑或只是小伙伴、小夫妻闹矛盾?我不由摇头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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