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秋桂香

文/王珉

又是一年金秋送爽，下夜班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股熟稔的、淡淡的幽香飘过来，哦，小区种的桂花树又开始飘香了。

我与桂花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第一次听说桂花树，是年轻时看的电视剧《八月桂花香》。从此桂花在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却一直未能睹过其庐山真面目，更未闻过其香气。记得刚工作那年植树节，我们来到后羿公园，种植的树种竟然是桂花树，我的心似乎被电击了一下，随后是一阵欣喜若狂，今天我竟然能亲手种植桂花树！搬树、扶正、洒肥、用脚踏实培土、浇透水……每栽一棵，我都默默地对桂花树说：愿你扎根土地，悠然吐香，让来到公园的人们都因你的香而心生欢喜，温柔消闲。

“桂华秋皎洁”，从那以后，每逢中秋时节，我一有闲暇便来到公园，与桂花亲密接触。公园里处处沐浴着桂花的甜香，恬淡含蓄而不张扬，那是令人陶醉的、悠远的气息。有时，我坐在公园石凳上看书，空气中氤氲着桂花香，星星点点的桂花飘飘洒洒，仿佛听得见花簌簌落下的声音，真有“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意境。

后来，我居住的小区宿舍窗外，也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不知何时种植，足有两层楼高，粗壮的枝干，狭长的披针形叶大而浓绿，恰似一位忠诚士兵守护在小区里。秋季满树幽绿的树叶间，簇生朵朵米粒般的小黄花，在秋风中“起舞弄清影”。入夜熄灯后，黑暗中飘来若有似无的香气，小区的人们枕着桂香入梦。

从小我就喜欢中国台湾女作家琦君的散文《桂花雨》，那种抱着桂花树使劲摇，让桂花扑头盖脸地拂在身上，沉浸于花香的纯真和快乐，无法自拔。这个季节，我也喜欢母亲做的糯米藕，翠绿的荷叶，衬托粉嫩的藕，雪白的糯米点缀藕片，上面还写意地撒落着浓稠红艳的桂花蜜，芳香四溢……桂花还可以加工成许多食物——桂花茶、桂花酸梅汤、桂花酒酿小圆子等。儿时吃过的最暖心桂花食材，莫过于“桂花蜜豆花”。木桶保温着洁白滑嫩的豆花，吃时舀入透明的瓷盘，一勺豆花一层桂花蜜，带着诗意的艳丽。当豆花爱上桂花瓣，姿色愈加显露，犹如白雪公主，低调而奢华。用勺子轻轻划成小块，舀一勺入口，只觉得唇齿间溢满温和甜润，桂花香缓缓流动，通体舒坦，久违的好胃口又会回来了。仿若又回到青春年少，耳畔回响起秋日小巷的吆喝：“卖豆花……”一个人喜滋滋地独享桂花蜜豆花。丹桂飘香的午后，我喜欢品一杯香甜的桂花茶，配上几块绵软香甜的桂花糕，体味秋阳普照的橘黄光泽，岁月静好……

桂花树可以分为四个品种——丹桂、金桂、银桂和四季桂。不论哪一种桂花，我都分外喜欢，它们恬淡、高雅而不张扬，寂静独立地生长，传递着脉脉幽香。冬去春来、夏至秋到，朝朝暮暮、点点滴滴，桂花带着最朴素的自然芬芳，汇集成对世人舌尖的眷恋、诗情的热爱。

愿我们的小城栽满桂花，让人们的生活处处充满花香。